陰影遮住,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覺到他散發出的冷冽氣息。
沈連止話音剛落,他倏地伸出手扼住了沈連止的脖子,聲音冷冽:“朕給過你機會走的。”他冷冷一笑,“你說,朕殺了你如何?”
他的手不算用力,只不輕不重的扼住沈連止的脖子。
沈連止並不害怕,面上還帶著諷刺的笑意看他,“你說,你若殺了我,風風會如何?”
穆歌手上用力,推著他一步一步向後退去,直到將他抵在遊廊的紅柱之上,才冷冷道:“我還真想看看,素風待你有多重要?”
他眸色陰冷,將沈連止靠著柱子凌空提起,手指收緊,儼然是一副想殺死他的樣子。
沈連止頓時覺得呼吸困難,氣息全部憋在胸口,卻呼不出來,也吸不進去。手中食盒掉落打翻在地上,白瓷碗滾出食盒,碗中的酒釀圓子湯水灑落一地。
沈連止覺得神識越來越混沌,身體受意識的指導掙扎著,面色因充血變的緋紅,想叫喊什麼,卻只能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一股絕望在心間蔓延開來,他真的是為逞一時口舌之快喪了命了。
他此時心中唯存的想法是,他死了素風怎麼辦?
就在沈連止被掐得已然快不行時,不知何時下來的素風卻突然出手,伸出的指尖泛出瑩瑩白光,他搶過了穆歌手中的沈連止抱在懷中。
在他搶過沈連止的前一瞬間,穆歌手上多了一枚泛著銀光的細針。
沈連止無力的倚靠在素風身上,捂著脖子一陣猛咳,直咳得心口發痛,面色絳紅,他雖難受的緊,卻邊咳邊看著穆歌笑。
他是在嘲諷他,他就是看他不慣,就是想氣死他,就是想為素風出口氣,即使差點被穆歌掐死。
插在虎口的銀針在月光下,微微泛著光,不痛,只是有些麻,穆歌看了一眼手上的銀針,不敢置信的看向素風,漆黑的眸中有著濃烈的傷痛。
素風確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輕撫著沈連止的背幫他順氣,待沈連止好些了,扶著沈連止繞過他,一句話都未說,甚至都未從認真看他一眼。
他震驚的站在原地,半晌未動,身旁的文卿也未說話,他也震驚於素風如此,更震驚於穆歌今晚的不同尋常。
穆歌一直都是喜怒不露於外的,只是近日的事情讓他過於煩悶。
今日因著看到素風吐血,又想通了素風所謂何事離開他,加之尋了許久未尋到素風,在見沈連止,心中煩悶更勝。
卻不想素風竟會突然出現,更不想,素風會為救沈連止傷他。
這一根小小的銀針雖傷不到他,可是卻可傷他的心。
他怔怔看著地面已被踩踏的不成樣子的酒釀圓子,心不知何滋味,不是想象中的痛,只是一陣沒由來的心慌,素風離開他時都未有過的心慌。
涼風習習,直入心間,穆歌緩緩轉過身子,看著月光下攙扶依靠的兩個身影,緊握起雙拳,手上銀針微微閃動。
☆、093 細雪綿綿下,一雙美男
臘月初二,天空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雪很細,很密。
觀星臺上,穆歌少見的一身白色衣衫,白色衣衫外披著一個玄色披風,手執一柄二十四骨油紙傘,傘面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雪,但卻依舊依稀可見傘面上的朵朵紅梅。
他靜靜的執傘站在高臺之上,單手扶著高臺的漢白玉石圍欄,目光卻緊鎖著已經覆了一層雪白的石階。
目光沉靜如幽譚,直到一個月白色身影進入他的視線,黑眸才微微有了波瀾。
他漆黑的眸緊鎖著手執月白色二十四骨油紙傘的素風,目光跟隨著素風一步一步向上移動,看著越走越近的身影,嘴角不由微微勾動。
他覺著素風就該是如此的仙姿卓然,如此的不食人間煙火,是該永遠陪伴在他身邊的。
素風踏上高臺最後一個石階,穆歌緩緩偏頭,嘴角帶著溫和的笑,輕聲道:“你來了。”
他今日約了素風來此的,他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說清楚的,這幾日看著素風給沈連止喂粥,看素風給沈連止撫琴,看著素風與沈連止形影不離,他就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可是在看到素風的瞬間,滿心的暴怒就煙消雲散了,如今只覺得如此看著素風甚好。
“嗯。”素風走到他身邊,同他一起看著緩緩飄落的細雪,不言不語。
兩人皆是單手握著一把油紙傘靜靜的站著,穆歌的傘上繪著點點紅梅,而素風的是月白色繪著翠竹的。
二人並肩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