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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也大為震驚,顧懷淵劍術無雙當世罕逢對手,然而卻在一個傀儡的攻擊下節節敗退,那個有著他一生深情的面目的傀儡,如同他的死穴令他難以出手。待洛青趕到時,方能看到顧懷淵被傀儡當胸一擊落入鏡湖的畫面。

他幾乎是瘋了一般當下凌空而起投入水中,初春的湖水冰冷透骨,遊動幾下便可教人失去知覺。而洛青渾然無覺,追隨著那個跌落的身影下潛,抱著共死的信念也要將他從深淵裡拉出。彼時的顧懷淵早已昏迷,被長劍貫穿的胸口翻湧而出的鮮血染盡他的衣衫,洛青只覺天地一瞬崩塌,焦急與憤怒交纏著在他心中焚燃,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表現已然超出一個侍衛應有的態度,他撕裂了自己的衣衫束縛住顧懷淵的胸口防止劍鋒在移動中再度傷害他的心脈。他將人抬至房中時,蘇無卿得了訊息,頃刻便帶著蕭承宇趕來。

一見到渾身是血的主僕蘇蕭二人皆是一驚,一向不動聲色的侍衛臉上的表情竟顯出惡鬼一樣的可怖神色,蕭承宇即刻便要上前探脈,卻被洛青攔住。蘇無卿見得洛青並不鬆懈,眉目神色寫滿了不信任,於是說明原來蕭承宇師從崑崙隱醫蕭河,乃是神醫之後,醫術絕非等閒庸才之輩。他這才算放了手。

說算是,因為洛青即便放開了顧懷淵,也仍緊緊握著他的手。

聰穎如蘇無卿,當下就明白了箇中一二。蕭承宇幾次嫌他礙事想要將他趕出去都被蘇無卿攔下。雖然知道蕭承宇在救人時的脾氣怪異挑剔至荒唐,但也仍是為了一心一意回人天命,只是洛青眉間執拗的神色寫滿了對那人的深情,在不自覺的流露中刻骨地令人心驚。當下二人不再說什麼,蘇無卿趕著下人去準備藥材器具,蕭承宇要將他胸口中的劍拔出來。

劍鋒自鎖骨之下刺穿,貼著兩條命脈間隙而過,稍有閃失便危及生命。顧懷淵身中此劍未死,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就連一向淡定沉穩的蕭承宇也露出慎重的神色。洛青與蘇無卿分別按住顧懷淵的四肢,防止他在取劍的過程中因疼痛掙扎而傷及性命,一旁的侍人執藥以待,那陣勢竟是他從未經歷過的緊張危險。

蕭承宇深吸一口氣,握住了無名的劍柄,微微用力,緩慢不斷地將劍徐徐抽出,鮮血在回抽時絲絲滲染在透明的劍身上,更顯嗜血魔性。深度昏迷中的顧懷淵在劇痛中果然開始無意識地抽搐,喉嚨裡發出窒息所有的哽咽聲,他徒張著口卻無法呼吸,面色霎時漲得發紫。蘇無卿使出全力按住他掙動不已的雙腿,眼看蕭承宇長劍將出無暇顧及他的窒息,緊急時刻卻看一旁洛青忽然上前,俯身吻住了不斷抽搐的顧懷淵,將呼吸,輕柔和緩地渡了過去。

蘇無卿被這畫面震撼至啞言,洛青眼中深不見底的專注與深情露骨的令人扼腕,絲毫不覺周遭的目光。他輕闔的眉眼平靜,吻亦充滿了溫柔與安慰,顧懷淵在他的呼吸裡停止顫動,漸漸安靜下來,一同起伏的呼吸從二人唇齒相接的地方溢位,潮水般拍散他未盡的溫柔。

他流露的溫柔一發不可收拾,收斂時又幹淨的不著痕跡。蘇無卿甚至沒有看到他在唇邊眷戀的停留,他不動聲色的起身,雙唇之上沾染著顧懷淵嘴邊的鮮血,取過方巾將滯塞於顧懷淵喉間的血沫吐盡。

僅一個吻,便訴盡了二人的生死相依。

劍末悄無聲息地在蕭承宇穩如磐石的手中拔離,劍下的軀殼平靜如昔,三人莫不長鬆一口氣。蕭承宇開始包紮傷口,雖是選上了最精心的配藥,但因顧懷淵又兼受內傷,心脈弱幾近斷。以他的藥方,尚可為他吊住幾分氣,命可延否,卻是天意。

蕭承宇雖若無其事,但看著洛青的神色仍有幾分複雜。作為一個旁人的他對他們之間的故事毫無評論的餘地,然而畢竟人命徘徊黃泉,看著另一方肝腸寸斷卻強作平靜,生死兩端的反應總令人無限唏噓。他雖見慣了這場面,卻依舊被洛青眼中的繾綣溫熱觸動,比起肝膽相照的忠心,到更像是誓死相隨的戀慕。他心中感慨,一聲嘆息。這聲音落在蘇無卿的耳中,卻揪起了另一方的擔心。

“行了,這番折騰活的死的都送了半條命去,懷淵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她說著,安慰似的輕拍洛青的肩頭。

“你在這裡守著也好,這裡有什麼事打發下人來找我就行。你千萬照顧好自己,倒春寒的水冷的很,莫要懷淵未醒,你先染了風寒病了去。”

洛青不曾回頭,只用低啞的聲音道謝。蘇無卿便不再強求,和蕭承宇一道掩了門。

掩上門後,蘇無卿的指尖驀地搭上蕭承宇的手。

“虧得有你了。”

她的聲音很輕,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