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兮。”宮謨言蹙眉喚道。
傅瞳兮轉過身,淡淡一笑,朝他走了一步,問道,“恩。今日可有什麼訊息?”
宮謨言搖頭。
傅瞳兮眼中的神色黯淡許多,輕哦了聲。
“明日我便離開,謨言。”
“你還是要去玄國?”宮謨言皺眉。
傅瞳兮坐下來靠在榻上,捋了捋寬大的袖口,說道,“謨言,我們彼此都離不開對方,暫不說這腹中的孩兒不能沒有爹爹,即使是我離了他,也無法獨自活下去。他在哪,我的心便隨他在哪。碧落黃泉,生死追隨。”
宮謨言輕抿嘴唇,眼中閃過一絲傷痛。
“我本是想在大周生下孩子後,再追隨他而去。自從知道他可能還活著,我便無時無刻地想著他,期盼著能早日與他相見,使他安心,況且我也有事情要與他解釋……”
花陌緋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結。傅瞳兮曾想過無數次,假若那時死的是自己,是否就不必如此絕望,如此難過?
“你怎麼就如此篤定他還活著?若是你猜錯了呢?”宮謨言頷首。
傅瞳兮微微一笑,“鳳山一戰,除了他,不會有別人的。”
宮謨言哼道,“饒是如此,為何不見他來找你?他既然待你如此薄情,你又何必苦苦相隨。”
“我,心甘情願。”話畢,傅瞳兮閉上眼,不再說話。
宮謨言只覺心頭一痛,垂下眼臉,盯著傅瞳兮的小腹,沉默不語。
只有傅瞳兮心裡明白,花希晨的情,此生來世,都是他還不完的債。
*
夜,寂靜無聲。整個皇宮內,除了值夜的侍衛,幾乎看不到其他人在走動。
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緩緩落在這皇宮內。淡淡地月光灑在他身上,好似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銀光。
“傳聞三皇子膽色過人,今日看來果然不假。只是不知深更半夜造訪,所為何事?”
隨著聲音的落下,一個身著明黃龍袍的男子走了出來。接著無數手持長矛的侍衛從身後衝出,將花希晨團團圍住。
宮謨言負手立在臺階之上,面色冷峻,一身帝王之氣盡顯。
花希晨望了他一眼,然後面色沉靜的冷眼環視一週後,直接問道,“他在那?”
勝雪的衣袂,俊美的容顏,整個人猶如高高在上的那輪明月,高貴而冷豔。
宮謨言皺眉,道,“他?朕不知你在說誰。”
“傅瞳兮。”
“朕不知道。”
花希晨眉一挑,聲音卻冷若冰霜,“宮謨言,你不肯放人,莫不是喜歡上我家瞳兮了?”
聽見他直接喚出文帝的名字,所有侍衛都倒抽了一口氣。
花希晨卻不以為意,此番親自前來,就是為了將人帶走。何況,他從來不屑這種虛無的禮儀,雖是初次相見,但二人對彼此都已十分了解,面對強者,不成為朋友,便成為敵人。
顯然,花希晨選擇了後者。
宮謨言臉色一變,喝道,“花希晨,你自己都性命難保,還來找他做什麼。他受的苦還不夠嗎?你這樣苦苦糾纏對你們都沒好處。”
對於他所說的,花希晨卻絲毫不為所動,只冷冷地盯著他,慢慢說道,“多謝文王關心,這是本王與瞳兮的事,還輪不到外人來操心。若是文王不願交人,那本王唯有一間間的房間找了。”
宮謨言再好的脾氣也無法容忍了,怒哼一聲,“皇宮之內,豈容你肆意妄為!給朕拿下。”
原本圍著的眾人,紛紛持武器衝了上去。
花希晨微微抬首,隨意地抽出紅綾,凌空一揮,便擊倒迎面而來的幾人。紅綾好似被賦予生命,揮舞時柔弱如柳,擊打時堅硬如鐵,被其擊中要害,便直接倒地不起。
宮謨言早就聽聞花希晨容貌過人,武藝高強,為人卻冷傲無比,這樣的他究竟為何會對瞳兮如此上心?玄國現在情勢日趨緊張,他竟放任不管,獨身前來文國,單單為了接人?
在宮謨言還來不及細想這一切的時候,花希晨已經飛身上來了。
宮謨言立即提劍擋住他的招式,後退幾步,然後快速地揮動手中的長劍,劍光密集如雨,在花希晨身體周圍不斷的遊走。
花希晨出手也快速閃電,落下的劍光都被一一擋掉。
只見白、黃兩道身影交錯,不消片刻已過數招,兩人從地上打到屋頂,仍是不可開交,難分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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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