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銜無可奈何地看了方歆瑞良久，“我”之後再沒了下文，久到方歆瑞都沒了聽下去的耐心。

方歆瑞在沉默中掙扎，秦銜越是難以開口，自己便越向不確定靠攏，讓自己的心在秦銜的沉默中，被一片片割下，連一路走來的溫存都變得可笑。

“你不用為難，”方歆瑞從秦銜懷中脫身，迅速抹乾眼淚。把自己在心中懷疑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你本是為了解你父親的毒才來找我的，只是做法不同於千靈門一貫的作風，你沒有用暴力將我虜回，而是用花言巧語來騙我的心，也只怪我二十年如一日，在千毒山上與師父同住，未見過什麼世面，被你騙了去，也是我活該。”

在心間藏了許久的話說出來了，一字一句如刺刀般刺在方歆瑞心間，也一一刀刀刺在秦銜心中。

秦銜站起身，緊緊抱住，任方歆瑞怎麼掙扎，也不鬆開，秦銜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自己將來必是會為千靈門的復興大業而拼命的。整個門派都交到自己手上的責任，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怠慢的。

或許一開始，就不該用這個方法騙方歆瑞來為自己的父親治病。方歆瑞是來了，自己也陷了進去。

“我只問你一句，”方歆瑞良久，忍痛說出一句話，“你之前是不是騙我？”

作者有話要說：若是第6章看不了，就去白三千sweet的新浪微博看吧。

☆、千靈山2

千靈山　二

“沒有，我沒騙你。”秦銜抱著方歆瑞，不看方歆瑞的臉，說這話也還容易。

十年前，由俠客山莊引發的中原與千靈門一戰中，死傷眾多，千靈門受創極大，連千靈門門主也中了楊莫的劇毒。本是一夜便便要了秦統的命，幸好程部用寒冰掌及時封住了秦統的血脈，減緩了蠱物的毒發，但這寒冰掌也封住了秦統的功力，聲名赫赫的武林高手一夜之間成了半點功夫也不會的凡夫俗子。

十年前，千靈門在武林中，聲名顯赫，不知為何，經那一戰後，在武林中的聲譽全無，成了人人懼怕的魔教。

十年間，千靈門隱退江湖，暗中練兵，以求恢復勢力，再奪武林霸主之位。

十年間，千靈門門主四處尋醫問藥，以求解得門主之毒。曾多次登千毒山求解藥，卻慘遭拒絕。方尤是軟硬不吃的奇人，任千靈門用什麼法子，也請不來這位毒醫。

有幸，千靈門得到一訊息，能解萬毒的苜英族尚有後裔，便四處尋找。苦苦找尋三年，繞了一圈又回到千毒山，原來這苜英族後人在十幾年前就被千毒山的主人方尤虜了來，收為徒兒。

“方萬毒也許不好求，但他的愛徒尚且年幼，未經世事，取得他的信任也許並不難。”這是右護法秦鈺吩咐秦銜去求毒時說的。秦銜一直記得，並一直騙著方歆瑞。

千靈門復興大業的重任在自己身上，自己不能沒了父親的輔佐，怎能放方歆瑞離開？

“那你跟我去俠客山莊。”

突然一陣冷風吹來，方歆瑞感覺到自己被風吹得打了個寒戰，想要往秦銜懷裡靠，秦銜卻鬆開了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已然沒有別的出路。

秦銜退了幾步，說：“我去跟父親告別。”

秦銜把方歆瑞一個人留在風裡，隻身去了。

方歆瑞迎著風，淚水再也止不住。向著遠處說：“師父，徒兒知錯了。徒兒就不該跟這混人下山。”

秦銜找到祠堂中的父親，未開口，先雙膝跪地。秦銜自小要強，犯了錯，教訓他多次，也難以讓他下跪認錯。今日，卻未言語直接跪地，先是讓秦尤一驚。但長者終究比後輩見識得多，更何況知子莫若父，秦銜跪地，父親已然明白了秦銜此來的目的。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同意的。”

“秦銜自從得知父親中毒以來，一直努力找尋解藥，一刻都不敢怠慢，而今有一線機會解得父親的毒，求父親允許孩兒去俠客山莊。”秦銜跪在地上，說著說著，竟有些哽咽。

“秦銜，”秦統語重心長，“我已經老了，千靈山的復興大業是要落在你身上的，你冒險救我這半截身子進黃土的人又有何用？”

“父親性命之事，豈容兒戲，孩兒此去，若是不能順利回來，就讓沐涯繼承千靈門……”

“畜生！”秦統狠狠扇了秦銜一個耳光，秦銜趔趄一下，又重新跪好。

“我費勁心思，只為能把你培養成可以復興千靈門的接班人，你卻跟我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