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見過,”柳鐘意不在意的道:“好像小時候就有了,哥哥告訴過我。你給我塗的什麼?”
溫衍把藥膏抹勻了,答道:“藥,塗幾次就能消了。”
柳鐘意皺了皺眉:“我又不是女人。”
溫衍無奈道:“你就當是我的習慣,治傷不喜歡留疤。”
“……隨你吧。”
待藥膏稍微吸收了一點,溫衍才幫他把背後的衣服拉起來。
柳鐘意一面抬手繫著衣服,一面道:“我記得哥哥肩膀後面有個標記。”
“哦?”
“類似雲紋,好像是刺青。”柳鐘意回憶了一下,道:“等我眼睛好了可以畫出來。”
溫衍將藥物收起來,應道:“好,也許也是一條線索。”
“對了,”柳鐘意似乎突然想起什麼,微微偏過頭,“你知道哥哥他……”說到這裡剩下的話卻似乎說不出口了,柳鐘意輕闔著眼,驀地有點不想問了。
溫衍聯絡起剛才夜離在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也明白他想要問什麼,就那麼站在他身後,低聲道:“嗯,我一直知道,鍾情並不愛我。”
柳鐘意點點頭,似乎不打算再說什麼。
溫衍抬手輕輕按在他肩上,“鐘意,你也一直都知道?”
“開始並不知道,”柳鐘意答道:“後來是夜離告訴我的。他從前跟哥哥做過搭檔,還算熟悉。他告訴我,曾經無意間見過哥哥同別人在一起,那個人給了哥哥一塊玉佩。”
柳鐘意微微頓了一下,溫衍意識到什麼,開口問道:“就是碎掉的那塊?”
“嗯,就是那個。”
“鐘意。”
“嗯?”
溫衍輕嘆一聲,道:“你後來既然知道了這件事,為什麼不來質問我?”
“質問你?”柳鐘意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溫衍道:“就像夜離一樣,質問我有什麼資格恨你。”
柳鐘意搖了搖頭:“質問你能有什麼結果嗎?那時候我說……我從來沒有對哥哥說過我喜歡你,你也沒有相信我。”
“鐘意……”
“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再提了。”
溫衍轉到他面前,看著他道:“我現在相信你。”
柳鐘意似是感覺到他的視線,稍稍抬起頭,唇角微彎,笑意很淡,但的確是笑了一下,“嗯。”
溫衍被那笑容微微閃了一下,這才注意到他臉上的易容——很俊秀漂亮的一張臉,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富家少爺,毫無江湖氣。原本柳鐘意的易容是一張毫不起眼的臉,反倒顯得眼眸猶為清冷,流轉之間便是刀光劍影,如今夜離刻意修飾過那眉眼,特意往秀氣上雕琢,就將那眼中的冷意壓了下去,雖然現在那雙眼裡沒有神采,但映著燭火光影流動莫名就有了點寫意風流的意味。
“你的臉……”
“怎麼,”柳鐘意下意識的抬手去碰,指下並不是正常的面板觸感,“夜離弄成什麼樣了?”
溫衍不由得笑笑,道:“還……挺好看的。”
柳鐘意聞言皺了皺眉:“我明白了。”
溫衍有些不解:“嗯?”
柳鐘意無奈:“夜離……”如果是往好看了易容,那必然會弄成風流公子哥小白臉之類,不過,反正他現在看不到,就算了吧,想到此處便轉了個話頭:“我們何時離開這裡?”
“明天便走罷,先回一趟問劍門。”溫衍將遇見袁青峰的事情同他說了一遍,接著道:“我覺得說不定袁前輩能知道些什麼。”
柳鐘意微微頷首:“也好。”
“你休息吧,我回房去了。”
“嗯。”
溫衍回了隔壁的房間後一時間也睡不著,便立在窗邊靜靜的看外邊的夜色,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竟開始下雨了,細細的,綿密的,還帶著一點兒寒意的春雨。
這樣的天氣很容易勾起回憶,而他對回憶向來很放任。
他想起當年柳鍾情立在梨花樹下,就那麼神色冷淡的問他:“就算我並不愛你,你也想要跟我成親嗎?”
那人的臉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就像那滿樹的梨花一般,清冷且脆弱,於是他答道:“嗯,但我絕不會勉強你。”
柳鍾情只是笑著搖搖頭,道:“我知道你很好,也知道你愛我,只是我對你,只是朋友之誼,如果你願意,我又有什麼好不願的。”
“鍾情,你可有愛過別人?”
“有,但我同他,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