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力道,唇角微勾,道:“我等許久了。”
五年,他竟又有了與這人一戰的機會,原以為,自從自己廢掉他武功的那日起,便再無可能了。
五年間偶爾也會回想起當年他們尚未陷入仇恨的困境之中時,偷得半日空閒,過招比試,大多帶著試探的心思,玩鬧的意味,有時也會酣暢淋漓的一決高下。
只是,往事不可追。
終究只剩下如今的殘局。
劍刃鏗鏘,寒光如水,兩人皆是全力以赴,一時間塵沙飛揚,刃風捲起落葉,猶可傷人。
兩人打鬥得甚是激烈,不由得往旁邊更為開闊的赤月湖畔施展開來。
柳鐘意凝神望著,見柳鍾情武功突破原先的境界後與謝橪比鬥毫無頹勢,這才稍稍放心,轉身看向溫衍那面,只見那人雖被幾個死士困著脫身不得,但那幾個人顯得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正要上前,卻見一片落葉迅疾的朝其中一名死士掠去,顯是被人以真氣打出,厲風凜凜。
那名死士猝不及防被打中背後要害,頓時劇痛無法動彈,被溫衍一掌擊退幾步,軟倒在地。
包圍圈頓時有了缺口,一道身影輕靈的躍上樹梢,宛若踏風而來,順勢拈起一片落葉,夾在了指間,卻是出雲。
那兩人聯手很快將幾名死士的包圍擊潰,出雲似是覺察出溫衍腿上有傷行動不便,一手扶了他,運起那看上去極為飄忽的輕功功法,一道向這邊而來。
柳鐘意見混戰之中秦紹瑞已能稍稍控制局勢,便向二人微微點頭,行至袁青峰身側,抬目詢問的望向溫衍。
溫衍迅速的試了脈搏,將一枚藥丸放入袁青峰口中,託著他的頭頸讓他嚥下,又拉開衣裳檢查傷口。
那道貫穿的劍傷一分不差正入心口,此時心臟的跳動已幾乎停止,而血液更是將衣裳浸得溼透。
除此之外,碎片刺入的傷口亦是觸目驚心,溫衍皺眉,看向袁青峰脖頸處,那裡亦有一道血口,正是炸裂的碎片打入所致。溫衍抬手觸碰,那處立即便有色澤不正常的血液流出。
“……如何?”柳鐘意看著他的神色便已猜到七八分,卻仍是不得不開口確認。
溫衍低嘆一聲,微微搖頭,道:“致命的並不是心口那一劍,而是這裡。”他抬手指了指袁青峰頸上那傷口,“碎片之中的毒藥太烈,又刺穿血脈,不僅大量失血,而且毒性立刻就侵佔了頭部,縱然現在服下解毒之物,亦是來不及了。”
柳鐘意同出雲聽了此言不由得都沉默下來,一陣,卻見袁青峰漸漸醒轉,睜開了眼,咳出幾口血來。
“前輩……”
袁青峰見他們這副模樣,亦知自己多半是重傷無救,反倒卻覺並無甚遺憾,聲音有些嘶啞的開口道:“……無事,我活到現在這個年紀……早就準備好有這麼一天了……”
柳鐘意眉頭擰著,咬住下唇沒有說話。
袁青峰抬手在衣裳中摸索一陣,拿出一個玉佩來,遞到柳鐘意手中,道:“這個……原本打算給你爹……現在……便給你了罷……只可惜沒法帶你去看看他的畫像了……在、在我隱山派的書房內……”
柳鐘意用未曾受傷的那隻手緊緊捏住玉佩,艱澀的應道:“我會去好好看看的。”
“……好……”袁青峰似是還想說什麼,卻沒了力氣,急促的吸了幾口氣,終是放棄了那個念頭似的,道:“我也該尋大哥同三弟去了……”
言罷,他安然的閉上眼,不多時,便失去了聲息。
柳鐘意望著他的面容,憶起前幾日那寥寥的幾句關心話語,縱見慣生死,心中亦是泛起悲意來。他與袁青峰實則相識並不久,瞭解亦並不深刻,但或許是因為這人與他父親的結義關係,他著實是將他看做十分重要的長輩的。
只可惜,能相處的時間終究太過短暫。
三人靜默著,誰都未曾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那面的打鬥漸止,幾名身上帶傷的隱山派弟子急促的跑過來,為首的那人見了此景,當先拄劍跪下,聲音喑啞的喚了一句:“師父!”
他們幾人是袁青峰的親傳弟子,請命隨袁青峰前來,卻不想最後竟會有此噩耗。
柳鐘意見狀靜靜的退開,好讓那幾名弟子離得更近些。
秦紹瑞也帶著生還的幾名問劍門弟子走上前來,沉默著向袁青峰致敬。
柳鐘意稍微收拾了情緒,望向原本混戰之處,唯見地上倒著不少屍體,敵我交疊,血染紅了大片塵土。他皺了眉,卻有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