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0部分

眉,半晌,才道:“原來如此。”

既然是簡墨言相助,那許多事情便說得通了。

雷聲又響過幾輪,謝橪似是笑了聲,祁肅聽得不分明,也沒有抬頭,心中五味陳雜之時只聽那人開口道:“不知左護法更擔心誰一些?”

“屬下……”祁肅惘然應了聲,開口才發覺自己似乎無論選擇何者皆是錯的,便住了口。

謝橪輕笑出聲,“有這般的機會,左護法功夫也不弱,何不趁現在殺了我?這樣……便不必再擔心了。”

“屬下不敢。”祁肅驀地看了那人一眼,卻見他不知何時起身,背對著自己立在青墨亭邊,似是閒時看看這漫天烏雲閃電的風景,背後空門開啟,竟是毫無防備的模樣。

“不敢?”謝橪似笑非笑的問了句。

“是,若不是師父肯將屬下留在鳴沙教學武,屬下恐怕早在幼時便夭折了,師父留下的遺命,屬下絕不會違背,此生此世,都會忠於鳴沙教。”

謝橪回身看向他,半晌,道:“是了,我都快忘了,或許我該稱呼你一句……師兄?”

“教主……”祁肅不由得詫異起來,縱使十幾二十年前他們師父還在時,他亦是稱呼謝橪為“少主”,兩人也不如何親厚,從未聽過他喚自己“師兄”。論起來他還長謝橪幾年,當年的教主去世時他已是個少年,而那人不過是個孩子。

他正想得有點出神,卻聽謝橪道:“且不說這個,當年師父去時,誓要討還血債,甚至下了滅門的命令……師兄倒是第一個違背的罷?”

祁肅沉默著沒有答話,僅僅是等待判決一般聽他繼續說下去。

謝橪卻似沒有再計較這件事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比起我來,師兄一貫是宅心仁厚許多,雖然不會背叛師父的意思,卻亦不會踏破自身的底限。你不願做背叛之事,不願牽連無辜之人,從鬼樓‘三不殺’的守則便能窺得一二。想必師父的命令一直讓你十分矛盾。”

祁肅不料他竟會如此說,一時也捉摸不透他的意思,便仍是沉默不語。

然而謝橪卻沒再立刻開口,只聽空中悶雷一聲,隨即便響起了淅淅瀝瀝的聲音。

風過荷塘,帶來一股清涼的水汽,謝橪低嘆一聲,道:“下雨了。”

入夏之後的雨都不再似春日那般纏綿細密,天地間雨滴宛若串成珠簾,茫茫一片,落到湖面便濺起大大小小的漣漪水花,還有一些隨風吹入這亭中,打溼了地面。

謝橪看了他一眼,道:“起來。”

“是。”祁肅起身,站定了,靜待他安排。

“坐。”謝橪略一示意,自己也在石凳上坐下來,目光又看向了那棋盤。

祁肅心底微微一詫,卻仍是按他說的坐下了。

“從前我只知遵循師父的遺命報仇,從未有過猶豫,直到……五年前。但是儘管如此,我還是沒有收手。”謝橪著手去收桌上的棋子,一枚黑子,一枚白子,速度並不快,甚至有的時候稍有停頓。

祁肅看了一陣,方才明白過來他是在按照原本下棋時的棋路一步步倒退,他看得有些出神,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便聽謝橪道:“看出什麼了?”

“執白子的人,似乎並不想贏。”祁肅道:“方才那兩處,明明有機會,可他只是一味防守。”

“不錯,我也覺得奇怪,他這是何意。”謝橪似笑非笑的慢慢將那一整盤棋子都撤盡,道:“付縉可曾說,教中還有何人被控制的?”

“未曾,他們彼此之間都不知曉。”

“鍾情果真不讓我失望。”謝橪聞言不由得笑了笑,將最後一枚棋子放入了盒中。

祁肅沉默了一陣,道:“教主如何打算?”

謝橪淡淡道:“你猜他們會在何處下手?”

祁肅答道:“我們既定的路線大多官道,他們定然不會選在官道上,所以,也就只剩下柏木嶺、赤月湖、惘然山和羅衣灣這四處。”

謝橪微微一笑:“若我沒記錯,鬼樓還有一處據點,就在赤月湖和惘然山附近罷。”

“正是。”

“很好,你看赤月湖同惘然山何處更適於埋伏?”

祁肅皺眉思索一陣,道:“惘然山。赤月湖沼澤密佈,著實可算是危險重重。”

“既然如此,你立即動身,帶那處據點中的鳴沙教眾去惘然山,迷陣或是其他什麼的,你自斟酌便可。”謝橪眉梢微挑:“只一點,便是要快。”

祁肅道:“若是隱山派那些人提早動手,應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