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鐺
兒還在昏睡,帳子裡沒有其他人,他爬起來,拽了另一條毯子,把那塊濡溼的地方遮住,然後晃了
晃僵硬的脖子,走到帳口張望。
昨夜的大風是去了,可瑟瑟餘風和黃沙漫卷還在,眼前更是狼藉一片。
帳子塌了,車馬也被麥了……詹肆月方才意識到,最可怕的原來並不是大風,而是大風帶來的
狂沙!
隨從們都沮喪至極,一個個跟掘墳坑似的,沈默地從腳下黃沙中挖掘被掩埋的東西。
戎易揚帶人清點財物,三頂帳子、五箱貨物、一輛馬車和八匹馬,損失一一記錄在案,另外還
有五人不見蹤影,人們在遠近找過了,可只找到了三具屍體,全都蓋了白布,挨著個排在地上。
詹肆月去看了看他們,慘不忍睹,他不由得想起自己和鐺兒昨晚的處境,也許只差那麼一點點
而已,乾屍就要再增加兩具了……
他真是幸運,但同時又後怕:如果戎易揚沒有去救他……那是不是也很有可能?又或者……他
真的死了,戎易揚是不是也會下同樣的命令,讓隨從們把他埋在這大漠之中?
詹肆月不知道,只是望著那個走在沙丘上的人,悶悶地垂下頭去。
自己還能活著,到底還是多虧了他的吧……
隨從們開始揮鍬掘坑,好埋掉那三個可憐人,詹肆月雖覺得無限傷感,可還是自告奮勇地加入
了掘坑隊伍,誰也攔不住。
“葬身沙海的亡靈,請你們忘掉痛苦,快些轉世投胎去吧!”
戎易揚從沙丘上看著他時,他正一個人蹲在鼓起的土包前唸唸有詞,還灑了一小壺水,好像這
樣做鬼魂們就不會覺得乾渴了似的。
然後,這一整天都要休整。
詹肆月回到帳子裡,嚼著乾巴巴的餅,嘴裡好幾處都在痛。鐺兒昨晚受了驚嚇,昏睡了很久才
醒來,可一醒,就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看得他渾身發毛。
“鐺兒,你哪兒不舒服?”他湊過去問。
“沒有。”鐺兒搖搖頭,輕道,“就是在想事情……”
詹肆月微微鬆了口氣。
“少夫人……”鐺兒開口叫他,然後頓了半天,才幽怨地說出一句話,“少夫人,您是不是信
不過鐺兒呢,那種事情……應該早些告訴鐺兒的呀!”
那種事情?詹肆月嚼著餅子,莫名其妙。
鐺兒皺著臉坐了一會兒,好像在下什麼決心似的,詹肆月問她要不要吃餅子,誰知她一下子伸
出手來,一把就摸到了詹肆月的胸口上!
“鐺、鐺兒?” 詹肆月一驚,身子一縮,倒在後面,手裡的餅子也扔了。
“果然呢,少夫人……”鐺兒看看自己的手,露出一個怪怪的笑容,直把詹肆月驚得心裡亂跳
。
鐺兒,該不會是發現了什麼吧?!
昨晚他曾把鐺兒護在了懷裡……她感覺到什麼了嗎,畢竟自己不是女人,胸口那麼平……
“鐺兒終於知道了,為什麼少爺總是冷落少夫人……”鐺兒卻好像解開了什麼謎題似的,在那
裡自言自語,“原來少夫人竟是個……”
男人……
詹肆月心裡道,默嘆口氣,既然已經被看出來了,他也不想費力說什麼。
可鐺兒見他沈默,卻又上來討好他。
“少夫人,不用覺得沮喪,您就算是個平胸,也照樣很可愛呀!”
“啊……”鐺兒的話讓詹肆月愣了愣,平胸……他忍不住笑了。
鐺兒這丫頭,根本都是假機靈的嘛!
“可是少夫人,鐺兒也很擔心您,因為據鐺兒一直以來的觀察,少爺他還是更喜歡那樣那樣的
呢!”鐺兒說著,雙手在胸前比劃了一下,就跟抱了兩個大西瓜似的。
詹肆月點點頭,不以為意。
戎易揚喜歡女人嘛,女人不都是越那樣越好嗎?就比方說,那個那個什麼前宰相的千金來著,
聽說就是個身材極好的大美女……哼,也難怪要對人家念念不忘了,原來都是色心在作祟!
“所以說啊,少夫人,像您這樣平坦是不行的呀,跟個小姑娘一樣,怎麼能吸引住少爺的目光
呢?您要是不能將少爺牢牢控制住,少爺就會去外面尋歡作樂、拈花惹草呀,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