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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地與她對視。

南門欽扒在帷幔旁看了一會,忽然對那個奶娃娃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嫌惡。

南門欽十歲那年,北靜剛剛進入御書房讀書,他們兩個都是不用給皇子當伴讀的外姓王世子。南門欽那時候被稱為不世出的天才,性格冷傲,見到這個當年的奶娃娃也沒什麼好臉色,偏偏北靜不識相,老是跟在他後面,叫著“欽哥哥。”

南門欽十四歲那年,以世子身份參加科考,連中三元,殿試取了狀元郎,蟾宮折桂,風頭一時無兩。做了禮部的官員,正七品,冷清多年的南安王府重新又變得炙手可熱起來,大概是為了彌補當年先皇對南安王府的打壓,當今聖上在一個月內把南門欽連跳三級,成了工部員外郎,從五品當時欽天監上報,恐有雪災,京城府尹奏本修建義堂,收容無家可歸的貧民,南門欽附議,聖上於是將工程交給他,結果南門欽在一個月之內建成義堂三十餘處,當年冬天大雪紛飛,冰凍三尺,但是偌大個京城竟然無一人凍死。朝堂震驚,龍顏大悅,召南門欽對答,南門欽僅僅回了一句:“不求名顯,但求無愧於心。”

就因為這“無愧於心”四個字,南門欽左遷刑部尚書。正三品,世人皆傳,古有甘羅十二歲為相,今有南安王爺十四歲官至六部。

但是那一年,卻是北靜王府的災年。

南門欽最後一次見北靜老王爺,是在朝堂之上。

那個官至左相的男子力排眾議,支援南門欽出任刑部尚書。他穿硃紅蟒袍,整個人像浴火重生的鳳凰。

那時的南門欽並不知道,這就是迴光返照。

大顯四年二月,當朝左相,世襲北靜王爺北堂旻駕薨,諡號敏。

那年北靜十歲。

後來就漸漸身不由己了。

本來,自從幾年前藺項之的案子之後,南安王府不得先皇歡心,沉寂了許多年,和北靜王府之間也十分和平,甚至還有了頗親密的往來。但是北靜老王爺去世之後,北靜王府群龍無首,再加上南門欽風頭正勁,原本已經衰微的南安王府竟然死灰復燃,而且漸漸壓北靜王府一頭的意思。

再後來,現在的北靜就受封了。

北靜受封那年也是十四歲。

有高人批過北靜的命數,說是有臥龍之相,那位高人又批過南門欽的命數,說是白虎逆天。

天下人都眼巴巴看著,等著,龍虎相鬥,成王敗寇。

於是,朝中分出了北靜的日派,和南門欽的月派,黨爭、傾軋、你死我活……

不堪回首。

時至今日,已經不能回頭了。

就算知道結局,也不能回頭了。

他是北靜,而他是南門欽,這一輩子,南轅北轍,永無寧日。

南來北往

已經是十月了。

正是秋狩的最後幾天,聖上御駕在賀蘭圍場紮營,既然是狩獵,條件自然艱苦些。不僅聖上衣食從簡,連隨扈的貴人們也都入鄉隨俗了起來。

這天凌晨,天剛矇矇亮,北靜王爺的貼身侍衛程風和南門欽的小廝“伺墨”在營地附近的水源處碰面,伺墨冷哼了一聲,提了一桶水就走了。程風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看著伺墨吃力的背影,把那句“要不要幫忙”嚥了下去。

“我家王爺說的果然沒錯啊……”程風在心底感慨著,“南安王府,連耗子都是用眼白看人的啊……”

卯正三刻,南安王爺在沐浴,北靜王爺在聖上帳篷裡請安,程風在刷馬。

辰時,所有隨扈的官員全部在聖上帳篷外請安,聖上口諭:今日就不群狩了,讓各位“愛卿”分開行動,各自狩獵,晚上再論功行賞。

南安王爺聽了,冷冷一笑,騎著自己剛剛馴服的那匹汗血寶馬就走了。

半個時辰之後,騎著汗血寶馬的南安王爺帶著一匹小白馬的北靜王爺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小樹林子裡相遇了。

北靜王爺靠在樹邊坐著,小白馬栓在樹上,悠然自得地吃草。

南安王爺威風凜凜地騎在馬上,冷笑道:“物肖主人,懶人配懶馬。”

北靜王爺好脾氣地笑著,一言不發。

早就有人多事,評論過北靜王爺和南門欽兩人的性格,說北靜是溫如玉,說南門欽是綿裡針。但是沒有人知道,南門欽一旦在私底下遇到北靜,就不是綿裡針了,而是態度惡劣,並且十分幼稚。

比如現在,他就挑著細長的眼睛,用眼角餘光看著某個靠在樹上的人,一副不屑的樣子。

“下馬吧。”北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