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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父親覺得自己不孝,剛準備繼續守著父親時。一個人影衝進來,隔著天井裡短短的數步,隔著微溼的空氣,還有那此刻靜靜下墜的柳絮。文烈只見趙禮嘉分花拂柳向他走來,好容易收回去的男兒淚又一次在趙禮嘉抱住他的時候掉了出來。

“我是不是沒出息,‘男兒有淚不輕彈’從小讀到大,偏偏今天就是止不住,趙禮嘉。”到最後已經是哽咽到發不出聲音。

“阿烈……”趙禮嘉從沒有看過這樣的文烈,剛剛喚出的話再也找不到何時的詞句接下去。一對人就這樣站著好久,久到文烈已經清醒,反而問起趙禮嘉的事。

“皇上設宴為你接風,你怎噩夢跑我這兒來了?”儘管感謝趙禮嘉及時趕來,但是文烈還是問向那個現在本應該呆在皇宮的人。

“我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表面功夫我都做好了,你不用擔心,我只是推掉了一大堆來向我敬酒的大臣來這裡。”趙禮嘉陪著文烈坐在地下,難得的好脾氣地解釋。

“少爺,您還是吃點東西吧。”從小照顧文烈的老僕端著清淡的粥走來。

“還是拿下去吧,我沒有胃口。”文烈推拒著。

“放下吧。”趙禮嘉不管文烈的反對。

“來,張口,不要我來灌的就乖乖聽我的。”這個時候脾氣還是這麼臭。文烈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只好張開嘴看著趙禮嘉毫不溫柔地把勺子塞到他嘴裡。

“燙,燙……”文烈連忙吐出來,倒沒有生氣,看著趙禮嘉有點錯愕的臉,淡淡地牽扯起嘴角道:“從來就沒有伺候過人的六王爺真是莽撞啊。”

趙禮嘉看著皺眉的文烈,手扳文烈的下顎,仔細看著文烈伸出來的舌頭,勺子再次送來的時候是事先在嘴邊吹過的,文烈一口口倒是安靜地吃完了整碗粥。

看著趙禮嘉敞開的懷抱,文烈笑:“你還真當我是鬧脾氣不肯吃飯睡覺的系哦啊孩子啊,你還是趕緊回王府吧。”

“今晚不回去,快點過來,不要等我動手。”冷冷的語氣刻意壓抑著小心,只是因為趙禮嘉不想給文烈太多關心而傷到他的自尊,六王爺也是人,只不過七情六慾對著的只有文烈一人而已。這隻見深深的羈絆趙禮嘉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追溯,或許是骨子裡刻下,血液裡流淌著的吧。

徹夜的冷被溫溫的胸膛阻隔,文烈睡得還算安穩。趙禮嘉只略略眯了一會,看著睡夢裡眉頭緊鎖的文烈㊣(6)就再也沒有了睡意。長時間環著文烈手臂酸了就換另一邊,一夜,趙禮嘉緊握著文烈的手半分都沒有送過,手心的汗溼了又幹幹了又溼,兩人之間如同交換秘密般得親密,再容不下任何的間隙。

晨間,文烈搓了搓僵硬的臉,準備換上朝服,院子裡傳來聲音,老奴跑來:“少爺,是聖旨。”

文烈繫好釦子,從容地來到堂屋。

“文烈接旨,”小太監在文烈臉上掃了一圈,沒有看到太大的痕跡,便放下心來,接著道:“今日朕聽聞文老將軍與世長辭,萬分悲痛。特此追封文老將軍為護國公,文烈將軍此後一月可不用上朝,為父戴孝,欽此。”

“謝皇上。”一雙手穩穩接住聖旨。小太監近身低語道:“將軍節哀,聖上甚是擔心您身體,還望多為保重。那我就告辭了。”

“公公辛苦了,來人,送公公。”禮數周到,小太監看到這兒更加鬆了口氣。文家自此只剩下文烈一人,不知道這份悲痛文將軍能不能承受。一想到不是自己操心的事,小太監就利索地整整衣帽趕回宮覆命。人間四月天的天氣也是越來越暖了……

披麻戴孝,文烈依稀記得當年母親過世時,自己還小,六七歲光景,不明瞭生死的含義,但也大致知道滿屋子哭泣的僕人們,自己的母親安靜地躺在床上,眉目安詳。父親則站在窗邊整夜不說話,懂事的他也伏在母親的床前長跪。最終因睏倦而倒下時被一個人抱起。

“烈兒,去自己房間睡覺吧。”

膝蓋痠痛,睡意很濃,文烈就順從地躺到了床上。

現在是想睡也睡不著吧。文烈揉著痠麻的腰,長明燈不滅,夜色襲來。白日,皇上趙牧遠和丞相林梓優來過,人前,文烈淺淺招待。人後,趙牧遠和林梓優陪著文烈在靈堂坐了很久,要不是小太監再三提醒,趙牧遠幾乎要住在這兒了。相府也缺不了人,兩人這才雙雙告辭。

沒有一句話,告別時也是。

不負君卿(十三)

文烈其實沒有遵旨,出殯後第二天就準時出現在朝堂上,趙牧遠氣得差點吹鬍子瞪眼,明目張膽抗旨又無法在群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