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才下定了決心伸手進甕口,抓著朱老太爺的肩膀猛地用力往外一拔。
「啊!」
在場不知誰發出一聲驚呼,秦燦在看到傅晚燈的動作時直接扭開頭,在聽到驚呼以及身旁的顏璟倒抽冷氣的聲音後才一點點轉過頭去。
傅晚燈還維持著將朱老太爺從甕中起出來的姿勢,看著眼前的景象,半張著嘴,一時驚愣住。
這是一幅極為恐怖的畫面,秦燦本來以為朱老太爺被放進這樣大小的甕中一定是有人效仿人彘之刑,卻沒想到朱老太爺的手腳俱在,只是軟若無骨,扭曲成常人無法扭曲的樣子,胸腹這裡有個大洞,肚腸流了出來,甕中的血浸了朱老太爺一身,滴滴答答的流下來,有幾滴濺落在傅晚燈的臉上。
眾人都被這一幕給震撼,片刻之後,許幹生先有了反應,捂著嘴跑到門邊吐了起來。
「你還好吧?」顏璟輕聲問道,他記得秦燦的膽子也不大,尤其是面對死屍的時候。
秦燦搖搖頭,震驚遠大於看到這樣的屍體所帶來的不適。
兇犯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要讓一個老人受這樣的折磨而死?
回過神來的傅晚燈將朱老太爺小心放在地上,開始檢視朱老太爺身上的傷,而朱廣源已經支撐不住,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中,沒人理被嚇壞了的許幹生,秦燦定了定神,正要走到傅晚燈那裡,聽到腳下傳來「喀噠」一聲脆響。
低頭,原來是踩到了剛才從那株金枝玉葉上掉下來的玉葉子。
生死宴 6
秦燦收回了視線,卻又覺得哪裡不對,他蹲下身去從地上撿了幾片葉子放在手心裡仔細觀察了一陣,然後視線又落在那株東西上,沈吟了片刻,對著顏璟的方向將手一伸,「刀。」
顏璟撩起衣襬從靴幫子裡抽出匕首遞到秦燦手裡,秦燦接過之後,用匕首刮著那株東西的枝幹,「沙沙」聲響裡,金粉金屑雪一樣飄飄揚揚。
秦燦颳了一陣停下來,用手指沾了落在地上的金粉放到鼻下聞了聞,手指捻了捻,又去摸樹幹上被他刮過的地方,接著出人意料的,用匕首在樹上猛砍了兩下,在看到樹幹上的缺口之後,竟然搖頭。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低聲輕喃,秦燦眼中流露出不敢置信。
其它人聽到他的聲音都看了過來,但不知他為何這麼驚訝。
「秦兄弟,你發現了什麼?」傅晚燈問道。
秦燦抬頭看看他們,又低頭看向地上那株金枝玉葉,道,「這是一株……活的樹!」
和顏璟一同進到朱家安排的客房的時候已近子時。
一連串事情發生得過於突然,讓人喘口氣的工夫都沒有,待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秦燦發覺自己和顏璟這一日都沒怎麼進食,不過好在他們進了房間之後就有小廝端來熱水和一些糕點。
秦燦問他,「可有吃的?」
小廝回道,「吃的倒是有不少,為壽宴準備的菜餚幾乎都沒動過……只是這會兒工夫,廚子都睡下了。」
秦燦累得不想說話,擺了擺手,「有什麼現成的熱湯熱菜就端來好了,再不吃點東西,這裡也要出人命了。」
「是。」小廝退了出去。
秦燦往椅子上一癱,先前發生的事情走馬燈一樣地在眼前回轉而過,有些煩躁地閉上眼睛搖了搖頭,但是身上沾染的血腥味依舊讓他感覺不自在,於是從出事起就沒舒展開的眉頭糾得越發的緊。
如果不來的話,就不會遇到這麼麻煩的事情了……不過之前一路上看到顏璟臉上露出的歡欣,當時覺得帶他出來走走這一步還是對的,看著他欣悅的樣子,自己的心情也跟著輕鬆愉快了起來。
「給。」
顏璟的聲音落在耳邊,秦燦睜開眼睛,入眼的是被遞到自己面前的茶盞。
「不過水已經涼了。」顏璟淡淡說道,見秦燦接了茶杯之後,轉身到桌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又問道,「有沒有頭緒?」
秦燦剛將杯子遞到嘴邊,聽到他這麼問,有些消沈地嘆了一口氣。
傅晚燈驗屍下來的結果,說朱老太爺是生前被人活活折斷四肢的骨頭,扭曲成那樣硬塞進甕中,然後將那株東西從他嘴裡插進去,直插穿腹部,然後就這樣流著血在極度的痛苦裡慢慢死去,手法不可謂不殘忍。
詢問了朱家的人以及府上的下人,都說朱老太爺雖然身前經商得罪過不少人,但現在朱家的產業都交由次子和麼子打理,他老人家就在家裡種種花逗逗鳥,過著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