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珣面前。沐子珣看了他片刻,拾起木板,道:“知錯了?”
卓歡現在還不知那惹了禍的錯了的賬目是什麼,可是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脫了衣衫受刑,只覺屈辱萬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是。”
“知錯就好,我每打一下,你便報出數來,免得我記錯了,少打幾板子。”沐子珣拎起木板,狠狠打在卓歡的脊背上。
“一!”卓歡自己報出數來,心裡開始默默揹著道德經,然而那種屈辱之感讓血直往頭頂湧去。
“二!”
“三!”
每一次板子撞擊肉體的聲音都伴著卓歡屈辱的低吼。不知什麼時候細細密密的雨絲開始飄落,像柳絮一般。眾人都一動不動,看著卓歡蒼白的臉色和緊咬的嘴唇,雨絲沾染了睫毛,看上去顯得極為脆弱。
沐子珣大都把板子打在脊背上,二十板打完後,卓歡的後背已是青紫一片,有些地方甚至破皮出血,他伏在地上低低喘息,竟是痛的一時無法起身。沐子珣打完後,將木板一扔,厲聲道:“下不為例!”說罷便喝退了眾人。拂衣想上前扶起卓歡,卻被沐子珣用嚴厲的眼神逼走了。
沐子珣見人走的七七八八,便將卓歡扶了起來。傷口看著不是那麼猙獰駭人,然而卓歡知道,那二十下實在是下了狠手。哆哆嗦嗦把衣服穿好,卓歡呲牙咧嘴道:“將軍您原來是刑部的行刑官吧?”打得這麼狠,偏偏後背只是腫了大片,愣是沒有血流滿地。
沐子珣只是挑了挑嘴角,轉身在一個石臺旁坐下,端起茶壺往茶杯裡倒了杯茶。卓歡一瘸一拐跟過去:“將軍,那賬目是哪裡錯了?”
沐子珣低斂了眉目,呷了一口茶才道:“我剛回來,哪裡顧得上看什麼賬目。”
卓歡愣怔片刻,只覺一股無名火噌的竄了上來。他理了理衣袖,笑的一派風流,但是沐子珣卻看到他眼底的熊熊怒火:“那將軍此舉,可是那一百殺威棒了?”
沐子珣也為他斟了一杯茶,淡淡道:“肺腑之間還痛麼?”
卓歡一怔,暗暗調勻內息,竟發現原本雜亂堵塞的經絡都順通了。他不由詫異的看了沐子珣一眼,才明白剛才那頓板子是為了給他順經絡,怪不得痛的要命,原來每板子都砸在穴道上。卓歡不由搖頭嘆息,緩緩在石桌旁坐下,看著沐子珣道:“那又為何召集這麼些人……”
“因為覺得恥辱血流才會加快。”沐子珣淡淡答道。
卓歡定定的看著他,直到沐子珣覺得有些奇怪抬眼回望,卻見卓歡忽然湊過來,笑的一臉猥瑣:“將軍不知,做那事也會血流加快麼……”
沐子珣不由得笑了一下,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待會我讓拂衣送藥去,先生早些休息罷。”說罷便起身離開。
卓歡看著沐子珣的背影,抹了一把臉,發現細如絨毛的雨絲,竟還是把臉打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5 章
雨是淅淅瀝瀝下了一整夜,第二天天色便放晴了,混合著泥土味道的空氣比前日裡涼爽了不少。卓歡揉了揉還是有些刺痛的肩背,一瘸一拐來到書房門口時,發現沐子珣竟沒有早朝,而是在庭院裡舞劍。
卓歡便站在了門口看著。沐子珣的劍法大開大闔,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劍光的凌厲便帶上了一絲嗜血的味道,但是偏偏就是這樣的味道,激得人熱血沸騰。卓歡看著他舞劍,不知怎麼就想起來昨晚他衝他的那燦然一笑,是帶著一種寵溺與安然的味道。他不敢承認看他笑的那一刻竟有些痴了。此刻昨晚的笑容竟與這飛鴻之姿重疊起來,那一舉一動的瀟灑味道,忽然變成一種異樣的吸引。
卓歡不知怎麼就喃喃念道:“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忽覺一陣厲風襲來,忙下意識的往旁邊一閃,那柄劍便釘在了他腦袋旁邊的木框上。卓歡抬眼看去,沐子珣夾著手臂淡淡看他:“下一句是不是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卓歡立刻涎著臉湊上去笑道:“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迴雪……”
沐子珣索性不理他,拿起放在樹枝上的巾子擦了擦臉,起身便進了書房。卓歡見狀也忙跟上去,剛見沐子珣坐在椅子上,他就立刻端了一杯茶過來。沐子珣詫異的抬頭看他,卻見卓歡臉上滿是諂媚的笑意。
沐子珣覺得這個人實在有趣的緊,剛見面時是被他那一股風流之態所吸引,隨後覺得這人實在奸猾,現在覺得這樣猥瑣的表情竟然也很適合他。沐子珣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無奈:“怎麼了?”
卓歡看了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