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說道,「哀家也有看到那捲《藥師經》,抄得工整。足見你的孝心,這兒沒你的事,不用擔心。」
左相王綸長揖說道,「臣以為,太子是否去過太醫院,可徵調太醫院輪值的侍衛前來詢問。」
太后說道,「多問點人也好。」
王綸向那年輕的醫官問明瞭時間,查了值勤記錄,果然派人去尋找那兩個輪值的侍衛。等候期間,就見太子與二皇子一言不發地瞪著彼此,朝臣不住地竊竊私語,就連太子身邊的侍衛,不斷交換眼神。
一時,侍衛來了,就聽那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卑職確實見過太子去過太醫院,在裡頭待了半個時辰。還賞了卑職一對荷包,要卑職別將他來過的事情說出去。」說完便從懷裡掏出一對杏黃色金線繡蟒的荷包,雙手著恭恭敬敬地交給王綸。
王綸細細看了那荷包,便將荷包轉交給宦官上呈太后,轉身向太子問道,「杏黃色、四爪金蟒,一般人斷然不敢用這種逾越的東西。臣請問太子,這對荷包可是太子之物?」
太子臉色慘白地聽著,不住地搖頭說道,「你們一個個都串好了供,想要入罪於我,我是冤枉的!」
二皇子站到太子面前說道,「這要如何串供?侍衛們還是方才王相查了冊子,才知道是誰的。你連父皇都敢毒害了,為何不敢承認?」
就連三皇子也幫襯著二皇子說道,「大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難道不是聽到父皇要改立二哥為太子,所以才下得毒手嗎?」
太后此時正研究那對荷包,驀地抬頭說道,「哀家看這荷包的針法和用料,都是大內的作法,外頭斷然無法仿製,太子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太子悲極反笑,「哈哈哈!我無話可說!」用力掙扎著,擺脫兩旁侍衛的壓制,拜下說道,「如今連太后也都信了他們,兒臣無話可……」一語未畢,就見他俯身抄起地上那把長劍,死命往二皇子身上扎過去。
這一下驚變突起,二皇子原本看太子拜下,還以為他認罪服輸,正自洋洋得意,不冷防太子會對自己突然攻過來。毫無任何防備之餘,竟讓那劍扎入胸口。
眾人先是愣在當場,等到意會過來,立即蜂擁而上,有的拉開太子,有的扶住二皇子。太醫們擠到前頭,不住喊著,「讓開,讓我們看看!」連忙扶二皇子躺下,施予急救。
太后怒道,「將太子押到天牢裡!兩位相國和皇子們留著,其他不相干的都退下!亂成一團成何體統?」
太子被侍衛押解出去時,兀自掙扎,口裡不住喊著,「我是冤枉的!一定是二弟、三弟、四弟串連好來陷害我的!」
再看二皇子,已經是呼氣多入氣少,他對太后說道,「太后……帝位……不能一日……空懸……太子……弒父……不能繼任……大統……兒臣……兒臣以為……兒臣的……」
許重琪這句話還沒說完,聲音卻是越來越微弱,竟然就這樣薨逝了。三皇子含悲說道,「太后,皇兄方才說了,帝位不能一日空懸,請太后依父死子繼之禮,立二哥之子位君。」
四皇子許重珏含悲叩頭說道,「太后,四海不靖、山河動盪,六歲的孺子如何鎮壓得住外藩?請太后依兄終弟及之禮,由朝野共舉賢德者為君。」
七皇子、八皇子本來都覺得自己已與帝位無緣,此時聽了許重珏的說法,都紛紛叩首表示,「四哥說得是,如今亂世,六歲孺子如何作主?理應立賢不立長,由朝野立賢德者為君。」
王綸見狀深怕皇子爭位的禍端又起,連忙說道,「啟稟太后,父死子繼才不會再起爭端,臣請立二皇子之子為君。」
方德一原來被王綸壓制得無話可說,此時太子既倒,他反倒定了心神,緩緩說道,「啟稟太后,誠如王相所言,父死子繼才不會再起爭端。然而二皇子並未繼位,貿然以二皇子之子為帝,恐有不妥。臣以為,父兄有過,罪不及子,太子之子,方為嫡系,臣請立太子之子為君。」
高氏本為婦道人家,見眾人意見紛歧,也不知該如何裁奪,只得說道,「眾人的說法各有道理,待哀家細細想過,若有建言,明日上書便是。」
「琪兒的屍身也不好這樣放著,外頭都在做什麼?還不快點收拾!」
外頭立刻來了好幾名宦官,將二皇子的屍身抬到偏殿,高太后心中一擮,忍不住放聲大哭說道,「先帝,你怎麼走得這麼突然,沒有留下支言片語,竟讓兒孫們這樣自相殘殺。」
太后一哭,眾皇子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跟著舉哀大哭。眾人鬧騰了許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