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屍身傷口看來,可能是西驁的彎刀所致,卻不知是何緣故。」
王澧笑道,「怕是誤傳了軍情,西驁疑心我軍已知細作存在,所以才被殺害吧?拖去喂狼正好。」
楊邦傑攔著他說道,「先抬過來,讓他們也認認,好看清效忠西驁的下場。」
餘智果然讓人將那屍首抬來,底下幾個西驁細作都悶不作聲。王澧瞧著他們的臉色,心知果然讓自己猜著了,俯身對他們說道,「看樣子,你們的性命,怕是隻有自己能救了。」
楊邦傑故作冷笑說道,「你還想留他們性命?西驁都不要他們了,只怕能問出的訊息有限,讓我剮了他們出氣才是正途。」
王澧不理會楊邦傑的說法,笑道,「你找去你家小星折騰,別誤我大事。」說著便讓人把那幾個細作帶下盤問。
楊邦傑等眾人都散了差不多時,這才慨然說道,「這幾日都在演戲,搞得我渾身不對勁。」
王澧說道,「這計挺有意思的,我都快笑死了。想不到你那新收的營妓,竟有幾分聰明。」
楊邦傑沉吟說道,「我猜想他大概讀過幾天書,卻不知怎會淪落至此。」經過這一事件,楊邦傑對小星的身份愈發好奇了。
王澧聽他這麼說,不免詫異,「你都睡了人家那麼久,竟沒問過?」
楊邦傑正色說道,「他不願說,我也不願勉強。」
王澧大感不解,又嘲笑楊邦傑說道,「這點手段都沒有,真替你感到汗顏。看樣子人家還沒跟你交心呢!」
楊邦傑訕訕地說道,「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還是推測一下西驁動向,才是正經的。」心裡暗想,今夜非得從小星口裡探出點什麼,省得再讓王澧笑話。
王澧聽到要討論軍情,突然變得正經八百,「糧草都燒光了、營帳也毀了大半,西驁要是聰明,就趁這會兒回到他們的土地;要是蠢得以為可以守得下關塞,那麼早晚要退守千嶽關的。我已差人設下伏兵,就等訊息傳回,哪有人像你這樣遲鈍,至今才想到的?」
楊邦傑相當意外地說道,「昨晚才夜襲,今早才抓到這些細作,你竟說我反應慢?」
王澧越說越來勁,「非常遲緩,根本就是色迷心竅所致。」
楊邦傑沉聲喝道,「王淑涵!」
王澧嘻皮笑臉地說道,「好啦,我這是說笑,設伏是我剛才想到的,還沒派人呢!」
楊邦傑面色稍霽,「本來就是!哪有人不知敵軍動向,就貿然設伏的。」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這才各自散去。
楊邦傑回到自己營帳,卻見小星擁著羊裘,在爐邊取暖。火光映照著他些許憔悴的側臉,看起來有些病厭厭的,沒什麼精神。楊邦傑連忙將他納入懷中,柔聲說道,「可凍壞了你,有沒有被綁痛了?」
小星幽幽怨怨地望向楊邦傑說道,「要綁我怎麼不先說一聲?就連我都被瞞在鼓裡,還以為忠武將軍真的生氣了。」
楊邦傑牽起小星的手,仔細確認他的手腕上沒有繩子勒痕,將語聲放得更為輕柔,「叔涵說,這是要露臉的,不比在營帳裡說幾句話,他怕你演不好,所以要我先瞞著,你千萬別介意。」
小星抽手回來,抱住自己的膝蓋,彆扭地說道,「那樣綁著,讓人多難為情。」
「你以為我被傳成那樣,就很好受嗎?」楊邦傑將小星摟得更緊,愛憐的語氣中亦透著些許無奈。
小星閉起雙眼,一言不發地任楊邦傑摟著。楊邦傑也知道這事做得有些過火,只得打起精神來哄他,「子信?還在不高興?」
小星嘆了口氣,睜開雙眼,淡淡地看著楊邦傑,美好的薄唇輕輕動著,最後仍是抿成一條線。
楊邦傑看小星的態度略微鬆動了,誠懇地握著他的手說道,「子信……我是真的感激你。若是真讓細作開啟關塞,不僅是你我受難,也不知會有多少百姓遭殃。要是你覺得委屈,我向你賠罪……」楊邦傑說著,就要拜下行禮。
小星見狀,連忙扶著楊邦傑說道,「將軍千萬別這樣,是小星臉皮薄,淨顧著個人的感受,忽略了大局,更忘了將軍一樣委屈,十天半個月沒碰小星了,卻還被傳成那樣。」
楊邦傑虧欠萬分地說道,「確實是我沒能顧慮到你的心思,想著這計謀是你提出來的,一定會支援,卻沒想到會令你覺得難堪。」
小星依舊淡淡地說道,「小星知道……」
楊邦傑輕撫著他的臉頰,甚是愛憐地說道,「瞧你這臉色,哪裡像是知道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