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就無人是他敵手了……
今夜的訊息已經夠了,後山和那座塔明日再來查探,我活動了脖子打算原路返回。
忽然陣風從身側迅速穿過,我幾乎捕捉不到他的身影。只能感到從他衣衫上輕擦而過的風聲,和腳踏瓦礫極輕的聲響。
那輕功和身法是我所見之極致。
自知追不上他,但我依舊繃起神經縱身躍了去。
緊緊地追在那人身後,距離卻越拉越遠。
望著他的影子縮成一個小點,我的心突然沉到了底。
他早就發現了我,卻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裡。
這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
忽然前面的影子停了下來,兩人力量懸殊過大,根本也不必遮掩,我直接飛掠到了他身前。這裡已經到了浮游宮的最北面,根本沒人,我只能接著月光打量此人。
那人個子不算很高,估摸同我一般,身形瘦削,但精練利落。
他的臉被黑麵罩著,只能看到眼睛和鼻子。
我道:“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他雙眼凝滯片刻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誰,這裡的事也跟你毫無關係,你還是趁早離開吧。”
他的聲音讓我大吃一驚,沙啞乾枯,甚至是蒼老,同那一雙溫潤明亮的眼極不相稱。
在其說話之前我猜測他必是一個年輕的武者,卻沒想到居然是個老者。
我望向他的手,同樣是乾枯鬆弛、蒼老無力。
他既然說“這裡的事”那他必將知道我再查什麼事,那他很可能也和蘇塵有著關係。
我道:“蘇大俠失蹤一事我若找不出線索定是不會離開的。”
“隨你。”
他淡淡一句便要離開,我忙喊住他:“前輩!”
“還有何事?”
“我們是否見過?”
此人給我的感覺極其熟悉,他的雙眼和身姿都讓我印象很深,但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他究竟是誰。
他忽然仰天大笑,空洞而沙啞的聲音頓時傳遍了整個浮游宮。
“你又如何能認識我這個糟老頭子。”
他的語音到了最後竟有些哽咽,我不知道是否是我聽錯了,周圍已經還是騷動,浮游宮的守衛怕是已被他的聲音吵醒了。
我最後忘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奮力向回飛掠而去。
瘦削的身姿依然挺立在夜色中,他似乎伸手摘掉了頭套,可惜我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不動聲色地回到了房中,卻見有亮光閃動,我心裡咯噔了一下,輕聲走到窗戶的縫隙裡往裡一看。
昏黃的燭光下,一抹火紅的色彩顯得有些力不從心,桃花目輕斂,盪漾著碧波。
我在門口踟躕。
進去吧,萬一他再打我怎麼辦。不進去,這天寒地凍的豈不是要凍死我。
我深深地覺得這次回來是個錯誤。
靠著牆根坐下,我揪緊了領口。
今夜月光很是明亮,不遠處的竹林中反射出點點銀光。
我又想起上一次重雪就站在那一片竹林中,竹影在他身上輕輕的晃動,月色如水,那幅畫面美得不似人間。
輕輕吸了吸鼻子,我又趴著往裡看了看,重雪的睫毛似乎輕輕顫了顫。從他的眉梢越過高挺的鼻樑,最後定格在他嫣紅的薄唇上。
我看的入了神,只見那紅唇張了張,清脆而柔軟的聲音便靜靜地傳來。
“你還要在那裡偷看多久?”
傻傻的愣住,我沒反應過來,依舊趴在窗戶邊上,重雪的容貌被我撥出的氣迷了眼。
直到他轉過頭望著我的方向,嘆了口氣道:“卿兒,進來。”
我愣愣地走進去,空氣中瀰漫著酒香氣,重雪的雙頰染上一層紅暈。
重雪望著我的臉突然笑了,眉眼彎起,像是天邊的弦月。
“去哪了?”
他示意我坐在身邊,手指拂過耳邊的碎髮。
我依舊站著,胡亂的編造道:“茅廁。”
重雪抬眼道:“那怎麼不進來?”
“弟子渾身上下髒汙不堪,怕汙了宮主的眼。”
他皺起了眉頭,輕輕地伸出手。
“過來。”
我連忙搖頭。
“坐到我腿上和在外面凍上一整夜你選吧。”
重雪話音剛落,我便識趣地往門外走。還未走兩步,我的手腕便被大力地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