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漆黑,終於等到孟然帶著趙大夫過來。之前文佩在小燕的服侍下,喝下一碗米粥,倒頭疲倦睡去。趙大夫不動聲色,走到窗前,把紗帳一掀,先是觀察文佩臉上的傷,再是將文佩身上蓋的被子捲起,見他穿著中單,露出兩條修長小腿。
“他傷了哪裡。”
趙大夫停下手,回頭看向孟然。
雖然臉被打傷,然而還是可以看出這是位俏麗的公子哥,年紀小小,體態秀美。
孟然將紗帳放下,罩入他和趙大夫,隔絕了小燕,謝芷。
手熟練解開文佩的衣帶,撩起中單下襬,露出光滑的大腿,大腿上還纏著染血的布條,傷處很明顯。
在孟然解衣帶時,文佩就已經醒來,見是孟然和一位老年大夫,沒有說什麼,友著孟然將他寬衣解帶。
趙大夫把纏系的布條解開,檢查傷口深淺,問是何物割傷,孟然回答:“金簪腳。”
“所幸草藥有止血功效,否則這般大的口子,流的可不是一點半點的血。這是何人敷的?”
搓著手指上沾染的糊狀草藥,找大夫似乎很興致。
“平日胡亂看點醫書,未曾想能派上用場。”
對於草藥和藥理,文佩瞭解許多,他所擅長的,不僅是毒物。
“本地最好的止血草藥,便是此物。”
趙大夫說話這句話,陷入一陣沉思。
他今日收診的另一位病患,傷處也糊著這種草藥,而且傷得可比眼前這人重上許多。兩人間只怕有些聯絡,趙大夫平素只管醫病,不做多想。
收回思緒,趙大夫很快留意到了另一出血處,他從醫幾十年,什麼樣的傷沒見過,也不驚訝,平靜說:“傷倒也還不重,皮肉傷。”
確診後,趙大夫離開床,趴桌上,在昏黃油燈下,刷刷開起藥方。
小燕跟趙大夫回醫館,前去抓藥。
作者有話要說:
☆、(修改)日暖藍田玉生煙 第十四章(下)
那個凌晨,小燕提著燈籠,叩響醫館後院的門,開門的是李貴。李貴罵罵咧咧,以為是來找趙大夫的病人,敲錯了院門,趙大夫住在東院。拉開門,將燈籠提到小燕面前,這才看清是小燕。小燕只是個書童,不過他是跟隨在文佩身邊的書童,以往文佩住在李家,他也伺候在一旁,於僕人中,身份不低。
“我家公子有事要找李二公子。”
小燕開門見山,說著就要進院。
這個時辰,要見李政絕對沒好事,何況今夜才發生了那般駭人的事情,審訊李政,還把李貴給捆上。
“這這。。。。。”李貴遲疑,李政要是出事了,他擔當不起。
“他要見我,我自去見他。”
有力毅然的聲音在李貴身後響起,四目望去,李政披上外衣,正站在院中。他該是聽到了院中的動靜,因此出來。
“二公子,這恐怕。。。。。。”
李貴平素就向著李政,他對李政和李渢可能沒有什麼好感,但對李家,還是比較感恩。
“子玉可是說了,在哪相會?”
外衣兩襟拉到身前,扯平繫結,李政動作沉穩冷靜。
小燕走到李政身邊,踮腳湊著他耳朵說:“卿雨臺。”
聽到這三個字,李政神情疑惑,隨後又似釋然。
待小燕回去,李政回房,未已又出來,說要去赴會,讓李貴給他備燈,獨自提著燈籠離開。
“二公子!你可要小心提防!”
李貴站在門口,拉長脖子朝李政遠去的身影叫喚。李政肯定聽到了,不過沒有理會。
房間正對著院門,院中人聲,字字聽得真切,李渢躺在床上沒有起身。他聽出了小燕和李貴的聲音,還有李政的聲音。
文佩要見李政,就在這死寂的凌晨,甚至著急得無法等到天亮。
如果李渢和李政關係親好的話,他會告誡李政千萬別去;而如果李政和文佩是摯友的話,他務必得勸阻文佩遠離李政。
這是與己無關之事,自己無需多管閒事,何況也管不了。又想:這兩人,自幼親愛,竟會鬧到這一步。
當時,李渢已有預感,李政和文佩必然要出事,這兩人都是狠角色,他們已無法再成為朋友,再次相見,必是仇人。
待李政從凌晨離去,至日上竿頭,都未歸來。李貴自去外頭尋找,他找了一圈,無奈返回。
午時,醫館一陣喧囂,李渢差遣李貴過去看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