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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沒有動彈,淡然說:“放案上。”李德兒把信放案上,又過來說:“公子,肯定是喜訊。” 李渢皺皺眉頭說:“出去吧。”

這是入住溪山書院後收到的第二封信,想是從知道他到這裡來時,就開始寫信。

作者有話要說:

☆、(修訂)日暖藍田玉生煙 第三章(上)

睡夢中,不覺雙手緊攏,醒來發現手心都是汗,也許還在夢中囈語,好在兩位書童睡在隔間,未必聽到。

從床上坐起,拉正中單的領子,套上鞋,借月色走至書案,點起油燈,取來案上那封信,雖然已知道信中所寫的內容,但李渢還是將信紙拆開讀閱。果然,仍是叫他回去,絲毫也不意外,只是這回語氣不再是勸告,而是命令,“汝靈頑憒憒,不孝不悌,豈不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今日所為,引脖受刃矣!速返!”

字裡行間,彷彿看到那個人正氣急敗壞的模樣。

李渢沒有感到好笑,他今日所為,確實不孝,哪怕他時常不將這人當作自個的爹。這是第二封,沒拆前便意識到若是再不回信,過幾天李家就會派人過來要求他回去,讀過信後,越發確定。

研墨執筆,李渢寫信,他並不鹵莽愚昧,他既然敢與那人一併到溪山書院就讀,心裡自有打算。

將信紙晾乾,摺好,用鎮紙壓上,李渢滅燈,回床入睡。

這一覺仍是睡得不安穩,清晨聽到房外的當當聲,李渢醒來,心想,再四五日,應該能建好。房中李德兒和李興在後窗說話,後窗外也有聲音,聽著耳熟,是謝芷和他的書童——叫什麼來著?好像叫正月。

謝芷和正月的聲音漸漸遠去,只剩李德兒與李興在對話。

“從來不見公子哥怕自家書童,笑死人了。”

“還真是叫他往東就不往西,叫他走就走,咱倆什麼時候也能混到這份上。”

前一句是李德兒說的,後一句出自李興,兩人壓低聲音,不過李渢還是聽見,猜測到在說什麼。謝芷的書童正月,與其他學子的僕人不同,按東齋房的人而言,在於謝芷是個蠢貨,才被自己的書童騎到頭上。李渢倒是覺得,這兩人不像一般的主僕,倒有點朋友的樣子,只是謝芷確實是個白痴無疑。

“什麼時辰,還在閒扯。”

李渢出聲,從床上坐起,兩位書童立即趕過去,你一句公子,我一句公子,殷勤得要命。李渢不大管他的書童,也不大讓他們伺候,有些事,他向來自己做,比如穿衣洗臉,而李德兒與李興樣樣都要爭寵,李渢比較厭煩這兩人,不僅因為這是李家安插在他身邊的人。

穿戴整齊,李渢走至後窗,見窗外盛開的茶梅花有被人澆水摘取的痕跡,猜想剛一定謝芷和他的書童過來摘花。紅色的茶梅花,豔麗嬌嫩,清香喜人,如果這不是謝芷主僕照料著的花,李渢早去摘來幾枝插在書案上。

講學堂人已到齊,李渢落座,抬頭對上前座的謝芷,又看到他脖上露出的襯袍領子,那領子布有補丁,而且顯然不只縫過一次,用的線顏色不同。

此人竟落魄到這地步,不過常言道餓死的駱駝比馬大,比尋常人家還是要好上一些,也曾見他吃飯用的筷子,竟是對銀筷,花紋還挺精美。

雖然殷富已不再,但總也要維持表面風光,即迂腐又可憐。

李渢走神,夫子的聲音將他喚回,只見謝芷人站起躬身,臉上掛笑,原來夫子在稱讚他近來學業大有長進。

謝芷落座,得意洋洋跟孟然說:“明兒我請客,好好犒勞你和子玉。”孟然歪著頭,漫不經心說:“好是好,你哪來的錢,我那日說笑,還貪吃你那一口。”謝芷擺手,“才不是那回事,我也不能白吃子玉的飯,白喝他的酒,我爹常告訴我,來而不往非禮也。”孟然打打哈欠,“我可沒錢支援你,你就把‘君子之交淡如水’記上吧,比你爹那種有錢人才能維持的臉面實用多了。”謝芷被這麼一說,悶悶不樂回:“我有錢,也就請這一回,往後是再沒了。”孟然看他模樣可憐,摸了摸他的頭,嘆息:“那你也要請下子川。”這句話,聲音壓得極低,不過李渢正用心在聽,還是落入他耳朵。謝芷不情願應了聲:“嗯。”

你不情願,我還不樂意讓你請。

李渢沒有出聲,他目光落在謝芷頭上,孟然梳理謝芷頭髮的那隻手,他先前曾以為兩人是斷袖,後來發覺並非那麼一回事,不過孟然這人比較特別,經常說些不合世俗的話,李渢覺得他是個聰明人。

專注著前方,感覺到側身有目光在注視,李渢側頭,對上丁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