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口買了匹馬。
他如今已無輕功,光靠兩腿怎跑得過正在客棧裡火拼的那些江湖中人?無論誰勝誰負,只要輸贏一定,必然會有人再出來追尋他倆。
樓牧想得明白,因此不再猶豫,抱緊雲棲翻身上馬,一抖韁繩就往鎮子外奔了出去。
鎮子外平原萬里,明明是鶯飛草長大好風光,樓牧一路騎馬,卻只覺天地蒼茫,一望無垠的迷惘,也不知究竟該何去何從。
樓牧低嘆一聲,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身前的雲棲。
他的手不經意觸碰到昨晚割破雲棲的後背傷口。雲棲吃痛,渾身微微一顫,重新睜了眼,皺眉看著他。
樓牧心頭愈發的不痛快,似乎是被萬蟻同時啃咬。
將雲棲從喬沐手裡救出來又如何?除了能吃兩口餛飩,雲棲如今身心俱疲,過得並不如在喬沐身邊的好。
只怕還不如在喬沐身邊。
雲棲見他神情不豫,眼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來。
樓牧只好對著雲棲勉強扯笑,溫言問道:「你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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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棲的眼眸宛如烏黑髮亮的琉璃珠子,慢吞吞在陽光底下轉了一圈。
樓牧心情頓時好了不少,一邊策馬一邊道:“等我再趕出二十里路,甩掉那些壞人好事的牛皮糖,就帶你去吃東西。”
雲棲聞言,“噗哧”輕聲笑了一記。
樓牧察覺他笑容一下似有輕蔑之意,正覺費解,突然又想到先前那些正道中人的古怪之處。
魔教數十人在外埋伏,這些正道中人竟然均無察覺。而後打鬥激烈,他們個個又都是下盤虛浮,中氣不足……
他倏地恍然大悟,趕緊勒住馬。
眼前不遠處就有一處碧藍如洗的湖水。
“你對他們下‘騰雲駕霧’了?”馬停住後他低頭問雲棲。
“騰雲駕霧”是魔教出名的毒物,中毒之人內功盡失。當日陸修追殺雲棲和樓牧,也是下了此毒,卻不了被雲棲搶先破去。
雲棲在樓牧懷裡輕輕點頭。
樓牧一駭,追問道:“那裴至誠他們和你的人這樣打鬥下去……豈不是必死無疑了?”
雲棲無甚悲喜地點了點頭,喘息一聲終是開口低低道:“你放心……我的人也中了毒,只不過分量輕微些。他們若要活命,必須趕回神教去問我師父討解藥……不會再追來了。”
樓牧只覺後背發涼。他全程跟在雲棲身邊,竟然不知道雲棲是何時下的毒。
他以前有武功的時候尚需對雲棲全力以赴,如今形同廢人,如何再能是雲棲的對手?吃口軟飯倒也罷了,萬一雲棲哪天突然開竅來了興致,把自己給推倒了,那豈不是大大的沒有面子!
樓牧愈發地後悔自己把武功廢了。
雲棲卻毫無察覺,又補道:“我當時沒法事先給你解藥。幸虧你已經沒有武功,又把真氣全都給了我。否則我下毒你也要遭殃。”
哪壺不開提哪壺呀。樓牧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雲棲接著費力道:“裴至誠想邀功,只領了這一批人來尋你。所以……”
“所以只要他們死了,那這幾日應該沒人會再來追殺我們了。”樓牧接話。
這樣能落上幾日清淨,他可以好好修習內功,雲棲也可以好好靜養,不失為一個十分難能可貴的機會。
雲棲不再言語,只迎上樓牧的眼神,薄唇彎起,莞爾一笑。
正值夕陽徐徐沉墜。和煦暮風吹了湖邊的碧綠柳絮,在泛金的空氣裡紛紛飄過。
有一瓣,就這樣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濃黑的眼睫之上。
秀豔至極,不過如此。
樓牧正鬱悶著將來兩人相處自己如何才能位處上風,見著此等伊人景緻,心中頓時洶湧澎湃,再也按捺不住。
他一把抱起雲棲,跳下馬來,向湖岸走去
已經是初夏時節,湖上蓮葉連綿,香氣馥郁,愈發撩人心絃。
樓牧沿著湖岸走了半圈,很快就找到了一間小棚屋。
這種小棚,是這裡的人為秋後捕蟹搭的夜晚歇息之處。如今五月初臨,小棚裡並無人居住。
樓牧扛著雲棲彎腰進了棚屋,扯過一大把的乾草鋪在地上。
鋪完之後他踩了踩,嫌不夠柔軟,又脫去自己的外衫覆蓋其上,方才把雲棲抱了上去。
抱上去後他膝蓋一頂,一記就把雲棲壓倒在自己身底下。
雲棲吃驚,手腕上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