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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他吹的曲子很憂鬱,讓人聽得出,也聽得懂他心裡的憂傷。蘇嫚的神色突然變得很痛苦,她痴痴地望著閉上雙目安然吹奏的秦晚楓,有一種依靠在這個男人的胸膛上為他解憂的衝動。

霧氣漸漸散去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林飛騁陪任風流散步回來後,心中有一些興奮,甚至難以入睡。

他沒想到自己的輕功能勝過任風流,更沒想到任風流竟對自己的勝利顯得比自己還開心,自己也被他那個坦然寧靜的笑打動了。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不是傳說馬車主人最是可怕嗎?只要忤了他意思的人,非死即殘,甚至只是見到他的馬車便會招來殺身之禍。這麼多年,江湖上人人無不談之色變,懼若猛虎。這樣的人,實在不該有如此豐富的感情。

可自己卻覺得他一點不可怕,就算令人殺了嵩山十虎,也是那群作惡多端的混蛋該有此報。

回想起來,這個神秘的馬車主人竟喜歡的是男色。而那日在車中那句:「今後你就隨侍我左右」,不知是不是……林飛騁猛一驚覺,翻身睜眼,雖然自己漸漸對這個男人有了些好感和敬佩,但是真要自己做他胯下男寵,如秦晚楓那般捨棄名利地輾轉呻吟,卻是萬萬做不到。

自己一定要逃。

「主人,該用藥了。」

白棗伺候著任風流服下了一顆藥丸,在香雪海里,只有她這個受到任風流絕對信任的女人才有資格替他配藥送藥。

任風流身上的毒是什麼時候中的,他從來不提。

但是從他每日都必須服食解藥來看,白棗也知道,這毒必不簡單。

任風流服了藥,面上的疲憊之色這才淡淡去了些。他長長地歎了口氣,嘴角卻帶著笑意,他不談自己的身子,卻談起了林飛騁。

「小白,你知道嗎,林飛騁的輕功果然名不虛傳是天下第一。」

「那又如何,動起手來,他難道還能在你手下不敗?」白棗笑道,替任風流脫下外套長衫。

忽然任風流不說話了,他躺下去,閉上了本來也不能視物的雙目。白棗知道他有心事,也不多問,只是小心地替他掖好被子,然後告退出去。

而瞎子的屋子永遠是那麼��得不見一點光。

任風流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有些東西他並不想看見。

不想看見,不能看見,卻不得不見。

昨晚的霧一直沒有散去,到清晨整個香雪海也始終籠罩著白霧蒙朧之中。

林飛騁很早就起了床,他想離開這裡的念頭讓他不得安睡。看見依舊籠罩的淡霧,他問白棗,這霧什麼時候會散去,白棗告訴他,或許一天,或許一年。

這就是香雪海,美得如人間仙境,縹緲出塵,別人輕易進不來,而自己也輕易出不去。林飛騁穿著白棗送早飯進來時帶來的絲制青衣,寒氣凝結成霜,沾衣漉漉。林飛騁一輩子沒穿過這麼昂貴的衣服,他摸了又摸那極為細膩光滑的衣服面料,輕挽著袖口,從庭院後門逛了出去。

後門一出去,便是一個不大的花園,園裡長的自然是香雪海里四處可見的無名白花,而在白花叢中則佇著一個簷角飛翹的小亭子,亭子裡坐著一個人正側身吹著橫笛的人,白衣似雪,青絲如墨。

林飛騁驚覺那人是秦晚楓,立馬就想退回去,可對方似乎已經發現了他。

「林兄,沒想到這麼早就在這裡遇到你。」

秦晚楓放下笛子,隔著霧氣,頎長的身形一步步移過來,而林飛騁也漸漸看清了他臉上寧靜的笑意。

「原來是秦兄,你也起得早啊。」

秦晚楓慢慢走近林飛騁,烏�鑷薹⑸弦顏戳誦┖�叮�雌鵠慈艘踩崛趿思阜幀�

秦晚楓仰首望天,忽然笑道:「我在這裡已住了三年,每天早晨都會來這亭子裡坐一會。」

「如此閒情雅緻我這樣的粗人是不會體會到的了。」林飛騁自嘲道,也隨著笑了起來。

兩人沈默了一會,山谷裡的啁啾蟲鳴變得格外清澈悠遠。

「只是寂寞罷了。」

秦晚楓歎息的聲音很低,但是仍被林飛騁聽在耳裡。

「二位公子,主人請你們過去。」

林飛騁和秦晚楓聞聲一同回了頭,看見一身素衣的白棗正站在花園門口。嚴禁外流

兩人對視著笑了一聲,即刻便跟著白棗往任風流屋中去。

還沒進屋,林飛騁就聽到一陣琵琶聲,他有些驚愕,但是去看秦晚楓,對方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