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羹,然後躬身離開,末了帶上了門。
直到門扉闔上,方才有人發聲。
“如今,可是有想到什麼對策?”
說話的人正是白日裡被連翹不聲不響坑害了一把的郎大人,此刻他皺著眉,實在是有些懊悔不及。
“還能有什麼對策?你倒是現在覺得悔了,怎麼白天的時候就不拿藉口支開他,還讓他跟了去?現在好了,全潮州城都知道,朝廷派了人下來專門負責造堰,這可是造福一方的大工程,他要是成了就是潮州方圓百里所有人的大恩公!我們是什麼?我們就是板上釘釘的蛀蟲,在潮州這麼多年愣是讓這地方年年水患年年死人!”
坐郎大人身旁的官員氣竭,抬手就一直在戳著他的頭,年歲較長,滿頭的華髮。
“岳父大人……小婿……小婿這不是沒有想到那娘們似的小子會出這招麼……”雖官階相對而言略高,但郎大人一開口著實有些沒底氣,委屈的話說了一半又囫圇吞了回去,只能低著頭,想把自己塞進地縫裡。
“曾老莫氣,氣壞了身子可是不好。”
“是啊,曾老,這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您再責難郎大人也於事無補啊。”
“來來來,曾老喝口茶,消消火。”
廖昌隆一直坐在案前,女婢端來的蓮子羹他連掀開杯蓋看一眼的心思都沒有,只皺著粗黑的眉毛,若有所思地輕敲桌面。他身旁站著的人也不知在想著什麼,手中的扇子一下一下輕輕拍到掌心。
“廖大人,”曾老重重嘆了口氣,起身給廖昌隆行了一個禮,他這一禮沉甸甸的砸在了眾人心頭,“老夫愧對大人。”
“岳父大人!”
“曾老何必如此。”
廖昌隆沒說話,他身後的人倒是開了口。
“郎大人不過是一時小覷了那裴楚,曾老哪裡需要行此大禮。曾老是潮州的老官吏了,在座的各位大人以及也是多謝曾老的提攜才有今日所成,這一鞠躬,折煞的可不止我家老爺一人。”
“可是……”
曾老還想說什麼,廖昌隆總算是起身繞過桌案走到他身前,伸手虛扶了一把:“哪有那麼多的可是呢。曾老,薛顒剛才的話就是我的意思,郎兄只是一時小瞧了那人,吃一塹長一智,我想,郎兄是再不敢小覷他了吧。”他說著,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氣虛的某位大人。“今天的事大家都聽說了,也都瞭解清楚了,那就先散了吧,聚眾久了當心被人盯上。”
幾位大人面面相覷,似乎都沒料到廖昌隆會突然這樣說。
“大人,難道就這麼算了?”
“那小子剛來潮州一天,突然就使了這麼一招,要我們怎麼辦?”
“是啊大人,難道真順著他?”
話說到此,廖昌隆已經不說話了,背過手回到位子上,挺著肚子在那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起女婢送來的蓮子羹。薛顒笑盈盈看了他一眼,拱手便送客。待到幾位大人陸續從書房走出去,跟著送行的女婢離開院子,薛顒收了笑進屋。
門扉闔上,廖昌隆發了脾氣:“那個姓郎的有什麼用,要不是看在他岳父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罷免了!”
不過以為只是件小事,也就沒提醒他要堤防住姓裴的小子,沒想到就這麼一疏忽,竟然讓裴楚在百姓身前顯了身份。好一個布衣書生,好一個新任工部郎中,這是當真小瞧了他了!
“廖兄你消消氣。”
薛顒笑了笑,隨意往一旁的位子上一坐,翹起二郎腿:“明著我們是不能對他做什麼了,可暗地裡怎樣,他還能防得住麼?”
“你沒看出來,他身邊跟著的那三個,都不是什麼普通人麼?”
“那三個人麼?”
他拿過桌上的一顆橘子,拋起又接住,心思飛的老遠。跟著裴楚的有三個人。看著纖弱的那個不過是個布醫施藥的大夫,似乎醫術還不錯的樣子。身材矮小的應該是個隨扈,話多,看上去沒什麼大本事。至於另一個。拋橘子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微微蹙起眉頭。一直跟著裴楚,幾乎是左右不離的那人,一身勁裝,眉目硬朗,看起來武功不弱,並不好對付。或許,要暗中對付裴楚,必須要防住這個人才行。
“薛顒,你想到法子沒?”
廖昌隆的眉心成了大大的“川”字。他沒多少學問,一開始的官還是捐來的,後頭靠著一路塞錢以及身邊這人的協助,這才坐上了州牧的位子。可不想這個位子做了沒到三年,朝廷竟然派人下來了,宮裡頭那位也不知道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