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且回去,不必多問。〃
尹貞娘停下腳步,目送著謝三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隱隱薄霧中。她心中有些悵然,一想到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謝峰了,不由得一陣心酸,竟流下淚來。良久,她終於輕輕嘆了口氣,抬袖拭了拭眼淚,恍恍惚惚地走進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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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燭光搖曳著朦朧而暗淡的影子,整間石室彷彿籠罩上了一層絕望的傷感。
冷雲峰靜靜地躺著,空洞的眼神直直地盯著屋頂,一動不動。他左側的手腕和足腕均纏繞著細細的鐵鏈,另一頭則縛在石壁上,偶爾間鐵鏈發出的碰撞聲成了這間石室唯一的聲音。
冷雲峰有時詫異自己竟還沒有瘋癲,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了整整兩年了。從被謝三廢去武功的那一刻起,他便如同墜入了煉獄。他被囚禁在這間不見天日的地牢中,多年來的秘密成了謝三羞辱折磨他的最有力的手段,無數次的暴力侵犯使他像女子一般懷孕生產,他的身體裡至今還殘存著半年前那種撕心裂肺的恐懼。然而,謝三卻並沒有因此放過他,在他生產後的第十天,謝三便又一次將他強暴。此後的幾個月,這樣的酷刑幾乎沒有停歇,而直接的結果,便是他如今已經兩個多月的身孕。
他覺得自己已經再也無法忍受下去了,他已然撐到了極限。苦難可以成就一個人,亦可以毀滅一個人。如今的冷雲峰無時不刻地想到死亡,想到解脫,他覺得自己已然不能再承受下去……然而,此刻,自我了斷竟也成了一種奢談。
只是,如何才能夠浴火重生?
千古艱難。。。。。。唯一死麼?
死去原知萬事空,他可以不要名譽,但是冷月山莊卻不能不要名譽,他可以一死了之,但是,冷月山莊又如何一了百了?
冷雲峰下意識地想握緊雙拳,然而已經被震斷經脈的雙手卻無力合攏,他的臉上滑落一絲酸澀的笑:連刀都拿不了手,還遑論甚麼報仇雪恨?
石室外傳來斷斷續續的腳步聲,冷雲峰屏息靜聽,身體不自覺地微微有些戰慄,他清楚即將到來的折磨,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感受到謝三蠻力的侵犯和刻意的折辱,這種滲入骨髓般的恐懼彷彿噩夢一樣纏繞著他,無了無歇。冷雲峰不禁有些自嘲,想不到,自己竟然對那人畏懼到了這步田地?
腳步聲愈來愈靜,卻也愈來愈輕,愈來愈小心翼翼。冷雲峰有些困惑,心底迸發出一絲微妙的希望,他緩緩地側過頭,而那道石門亦隨之緩緩地開啟,一瞬間,他幾乎有一種夢魘般的恍然,這兩年來,他終於見到了除了謝三之外的第二個人!
百里崢高大魁梧的身影有如一尊石像般佇立在他的眼前。
冷雲峰蒼白如紙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良久的靜默後終於傳來他低緩的聲音:
〃百里,〃他閉上眼,〃你還是回來了。你不怨恨我的剛愎和輕信麼?〃
百里崢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少爺。。。。。。屬下幸不辱使命。。。。。。您還活著。。。。。。〃
〃。。。。。。〃冷雲峰低低地笑了,〃活著。。。。。。卻是生不如死。。。。。。〃
百里崢上前邁了數步:〃少爺莫急,屬下先幫你把鐵鏈解去。〃
冷雲峰依然閉著目:〃百里,我的手足。。。。。。已經廢了。〃
百里的手微微顫抖,咬牙顫聲道:〃謝三,是我瞎了眼,看錯了人。〃
冷雲峰淡淡道:〃是的。你我都錯了,百里。那是一條毒蛇,他的手段比洪惜和玉儂的背叛更狠毒萬倍。他不只是要我死,是要我萬劫不復,永不超生。。。。。。所以,我忍下來了。。。。。。我知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終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我只是奇怪自己竟然還沒有發瘋,這兩年來的每一刻都如身處地獄。。。。。。我從未這樣憎恨過一個人。。。。。。百里,我想不透,是什麼原因讓我落到這般地步?〃
百里崢靜靜地聽著,刀削斧劈般的臉上如同罩上了一層嚴霜,眼圈卻漸漸發紅,他低下頭,強忍著不去看冷雲峰瘦骨嶙峋的身體,拔出腰間的佩刀,發力向冷雲峰手腕處的鐵鏈劈去,然而,鐵鏈只是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過後,依然牢牢地束縛著冷雲峰的左手腕。
冷雲峰嘆了口氣,他吃力地抬起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百里崢黢黑的容顏:〃百里,砍掉我的手腕。〃
〃少爺!你說甚麼傻話!〃
〃幾個月來我已經想盡了一切辦法,這鐵鏈不是一般的刀劍可以弄斷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