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隱隱用銀線勾勒出了繁複細碎的牡丹花圖案。 蕭諫看得怪異,細看才明白,他身上的衣服竟是一件睡袍,他卻大白天穿出來了,還穿得大大方方,自在舒適無比。
蕭諫忙後退一步,驚道:“你……你……”那人比劃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這個葉七還真是陰魂不散,他祖母的!甩了一路也沒有甩掉。”
蕭諫明亮慧黠的眼睛眨得幾眨,也低聲笑道:“難道你就是那個大堂主?”
那人道:“是啊,我就是。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蕭諫道:“在下蕭諫。”
那人一愣,順手搭上了蕭諫的肩膀:“蕭諫?你是蕭潤的孫子?那也算玉馬金堂蕭家的分支呢!嗯,怪不得!我可是你的本家哥哥。快叫哥哥!”
蕭諫試探著問道:“你也是蕭家的人?”
那人道:“本堂主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蕭雄是也!玉馬金堂地十七代傳人,屬於太湖鳴風莊一支的,他們都叫我‘太湖龍王‘。嗯,不過我喜歡我的另外一個綽號,很動聽的一個綽號。”
蕭諫奇道:“什麼動聽的綽號?能告訴我嗎?”
蕭雄半眯著眼,瞧了瞧他大睜的雙眸,忽然伸手颳了一下他的鼻子,道:“你哥哥我另一個外號叫‘武林至尊所向無敵世間無二天下第一……喪門星’,怎麼樣,很動聽吧?”
蕭諫拼命忍住笑,連忙附和道:“很動聽,果然很動聽。不過大堂主你既然天下至尊所向無敵了,作什麼還要怕七公子呢?幹嘛不出去和他單挑?嘿嘿,讓小弟我也看個熱鬧。”
蕭雄道:“誰說我怕他?我才不怕他!本堂主這次只不過是稍微有點心虛而已。”
他不知何時歪倒在了蕭諫適才躺的床上,順手拿起來床頭小几上的一盞茶喝了,然後道:“呸!這麼難喝,死林子越來越不講究了。”言罷伸個懶腰,道:“被七公子追了一路,真累!小子,既然咱倆是一家子,一筆寫不出兩個蕭字,你出去,替哥哥把七公子打發了!也算你給哥哥的見面禮。”
蕭諫笑道:“大堂主,你看起來比我大,應該是你給我見面禮吧?再說十個我也不是七公子的對手,縱然我出去,也擋不住他。而且他認識我,我可不敢見他。”他回身瞄了蕭雄一眼,奇道:“我就是好奇,大堂主你究竟做了什麼事,把七公子惹成這樣?”
蕭雄懶洋洋地臥倒,以手支頜,大大咧咧地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只不過跟無常門門主打賭比喝酒,依據約定,誰輸了就單闖十三旗總壇,去把青瑣印花樓給燒了。結果我不小心輸了而已。葉七他就因為這點小事開始糾纏不休。這廝小氣的很,果然小氣的很,我覺得他應該叫‘武林至尊所向無敵世間無二天下第一……小氣鬼’,你覺得這綽號怎麼樣?動聽嗎?”
蕭諫“啊”地一聲驚呼,下巴差點掉了合不上,半晌方道:“你……你把青瑣印花樓燒了?”
蕭雄不在意地道:“是啊,是燒了。不過也沒燒完,那樓是大理石築成的,燒不起來,我就把樓裡潑了些火油,單單燒了樓中存放的東西而已,樓還給他留著呢!你看我對他多寬容,多客氣!和我一比,他葉七就小氣得很了!實則本堂主也是被逼無奈,你說我打賭打輸了怎麼辦呢?咱們江湖中人,講究的就是信義二字,總不能輸了就抵賴吧?”
他信口說來,卻見蕭諫兩道漂亮的劍眉擰到了一起,神色竟是痛惜萬分,簡直快要痛不欲生了,奇道:“你怎麼這般表情?”
蕭諫嘆道:“我沒怎樣,就是心口有點疼。大堂主,你……你……七公子這般千里迢迢地追你,果然是有緣由的!我聽到了七公子心碎的聲音,啪啪響啊!”
葉七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收集各類資料秘籍等,青瑣印花樓位於十三旗總壇中。在他十幾年的精心經營下,已成為江湖中最大最全的資料存放之地,號稱知盡天下事。蕭諫因為從前自己爺爺和十三旗素有勾當,被許可每年可以去樓中看一個月的武功秘籍,當真是獲益匪淺。沒想到這麼好的地方,卻被蕭雄給毀了,而且還是一個很混蛋的理由。雖然蕭諫知道自己以後也許不會再有機會去青瑣印花樓,但此時聽來,卻仍是心痛無比。卻不知樓主葉七的芳心已經碎成了什麼樣子。
蕭雄哼一聲,接著順口詆譭:“那葉七,他就是那王八咬人,死不鬆口。唉,人太執著了果然不好。像我,隨和通達,多好!”
艙外甲板上依舊在乒乒乓乓地交手,混亂中忽然聽到未央一聲輕呼,蕭諫往外看了一眼,見十三旗那拿劍之人刺傷了未央的右臂,林再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