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祝晟走了進去,正倚在床框邊上看書的韓子安抬頭一看,忽然對著薛螭十分悽慘的叫了一聲:“螭兒,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薛螭被他猛然間這一叫嚇了一跳,這人搞什麼?“我是不好好在這站著嘛,能變成什麼樣子”,薛螭笑了笑說,忽然他想起一路上眾人詭異的視線和祝晟的話,連忙試探著問:“難道我臉上到底有什麼東西?”“這是哪個混蛋傷的,螭兒這麼漂亮的臉蛋,這可怎麼辦吶。我都心疼你死了。”韓子安拉著薛螭的手一邊痛心疾首一邊趁機吃點豆腐。
他臉上有傷?!薛螭過濾了那句話順手甩開手裡的鹹豬手,走到盛著水的銅盆裡一照,他才發現順著耳邊到臉蛋上竟然有一道兩寸長得傷口,已經結了痂,薛螭面板本來就白,突然在臉上橫亙一道疤痕的確實挺扎眼的,看傷口薛螭估計是戰場上不知道怎麼被個刀劃到了,自己當時太過疲累都沒有感到這個事兒。原來是因為這麼一件事兒讓這些人詭異的看著他啊,不過薛螭不介意,他還挺高興的,說起來這傷疤可是男人的勳章啊。
不過他也沒高興多久,因為他正跟韓子安說他得“傷疤勳章論”的時候,蕭行天也進來了。“小薛將軍剛才在說什麼呢?聽著你們裡邊兒挺熱鬧的。”蕭行天淺淺笑道,然後沒等薛螭開口,又從身邊的隨從手中接過一個瓶子,繼續笑道:“啊,這個藥小薛將軍可以等你臉上的痂掉後抹一抹,”看著薛螭貌似想說什麼,蕭行天趕緊加了一句:“小薛將軍放心,這個藥是除疤的,你不擔心以後臉上會留疤。”人家都這麼說了,薛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難道他要說“其實他並不介意留不留疤”。蕭行天怎麼著都是榮王,人家好心給自己送藥,自己要是不收,豈不是太不識抬舉。“末將謝過榮王殿下。”薛螭接過藥,對蕭行天行了個禮,但他心裡想,收是收下了,自己用不用他該管不著了吧。
正當薛螭為自己這點兒小九九暗自高興的時候,蕭行天看著他,慢悠悠來了一句:“話說這藥好像還是你們薛家進貢上來的,據說是除疤聖品(好像廣告臺詞),再深的傷疤都能除去,沒想到小薛將軍到用到了,真是巧啊。”我擦!聽了這話,薛螭只有想流淚的衝動,這藥要是自己家貢上去的,如果自己臉上這疤好不了豈不是砸了自己家的招牌,要是榮王再和皇上一說,自家不是欺君了嗎(這思維發散的……)。
“末將一定好好使用,必不辜負榮王殿下的良?苦?用?心。”勞資好不容易有點男人味啊,薛螭心裡哀嚎,但面上仍然恭敬地說,如果忽略了他最後四個咬牙切齒的字。
等韓子安和諸位將士傷好得差不多了的時候,蕭行天接到聖旨,開始指揮大軍回京。不過走到敦煌的時候,大軍還是停了下來,因為要過年了。這是薛螭這輩子獨身在外身邊沒有親人過的第一個大年,其實不僅僅是薛螭,嚴易和許多這回武進士出身的將士都是如此。蕭行天也是,往常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在宮裡赴宴。何況,身在軍中的這一堆大老爺們們也都不是那精細人,這個年該怎麼過,大夥都不知道,其中還有大部分人因為常年從軍在外駐紮,要沒就是家裡已經沒人了,自己還是光棍兒一條,都不知道多少個年沒過了。
最終,蕭行天決定讓眾將士同樂,因為畢竟大部隊都駐紮在敦煌城外,於是就有了大年三十晚上,行軍大營裡,各個帳篷裡都是熱鬧非凡,環境上不允許了,但吃食上還是過足了年味兒,什麼大魚大肉,香醇美酒,應有盡有。
在蕭行天的主帳內,蕭行天在主位上端著酒杯對底下坐著的幾位副將敬酒:“諸位將軍,今兒是除夕,大戰剛結束,今兒大家就好好盡興喝一場,本王在這裡就先乾為敬了。”說完,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姿態還甚是瀟灑。眾位將軍也就不再那麼拘謹,特別是秦將軍,走到薛螭跟前,爽朗地笑著說:“薛老弟啊,俺當初因為那個事兒沒能給你正式陪個禮,今兒藉著這個場合,俺給老弟你陪個禮,老哥這個嘴向來沒個把門兒的,你要原諒俺,就喝了這杯酒吧。”說完給薛螭敬了杯酒。薛螭忙說:“秦兄,何必為此事介懷,多大點兒事兒啊,這酒我一定喝。”說完將那杯酒接過來,一口飲盡。“薛老弟果然爽快。”秦將軍拍著薛螭肩膀大笑道。
薛螭也跟著他笑,但是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他酒量本來就不高,這一杯喝的急了,上頭什麼的很容易的。這時,眾位將軍也紛紛來向薛螭敬酒,薛螭又三杯下肚,就暈暈乎乎的了,這酒不是葡萄酒,算得上烈酒,後勁兒很足。薛螭又喝了幾杯,這酒還沒敬完,薛螭就爬倒在桌子上了。眾將軍看著薛螭醉倒在桌子上,都哈哈大笑,戰場上再怎麼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