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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密的汗珠。

恰好這一帶教學樓比較偏僻,附近又沒有學生,想問路都沒有物件。陵越低頭一看手錶,不由焦急起來,抬頭衝屠蘇道:“師兄跑到前面找人問下路,你在這裡等我。千萬別亂跑!”他說完,沒顧上屠蘇點頭便匆匆跑開。

對此屠蘇已經習以為常,但凡是和自己有關的事,師兄總是比平時更焦躁一些。有時即便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眼裡也能誇張成天塌地陷的危機。拳館裡的師兄弟為此編排了不少笑話,但陵越統統充耳不聞。他素來威信高,面對這些玩笑只是一陣嚴詞厲色,便把它們都壓了下去。

考大學這件事,說到底不是屠蘇所熱衷的,因此他的心裡也沒有多少焦慮。屠蘇瞥見迴廊的旁邊有條長凳,晃晃悠悠地過去坐下,踢著地上的石子等待陵越回來。

十幾分鍾過去,陵越依舊不見人影。

迴廊的盡頭倒是嘈雜起來,一群年輕人吵吵嚷嚷一路嬉笑打鬧地走近。被圍在中間的是個穿畢業袍的高個男生,他的學士帽被身邊的青年當作道具來回拋著玩耍,幾乎在每個人的頭上都停留了一下。但看青年的樣子倒是渾不在意,抱著手臂大度地在一邊旁觀。他身上彷彿有股與生俱來的領袖風範,看待眾人玩鬧不過像是家長縱容著小孩,周圍的一切都似在他掌控之中,絲毫用不著操心。

屠蘇雖看不清那人面容,卻覺得這情形與師兄在拳館和師兄弟們在一起的樣子也有幾分相似。陵越身為拳館的大師兄,在一班弟子中間極受尊敬,不論是兄弟打架還是違反規矩,只要他出馬總能在最短時間內平息事態、安撫人心。

想起師兄,屠蘇便又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離面試竟只剩下五分鐘,再這麼拖下去,恐怕真的就要誤事。屠蘇即便自己不著急,也知道師兄會多麼替他著急。他想到前面那群既然是畢業生,必然對學校瞭如指掌,微一思忖,便大著膽子走上前去,禮貌道:“不好意思,請問Knowles Building……”

待看清那青年的長相,屠蘇卻吃了一驚,嘴巴還停留在上一個字的發音動作,喉嚨裡卻沒了聲音,活像是尊文武廟裡的泥塑,僵立在原地。

“師……兄?”半天,屠蘇才夢囈似的從齒縫中吐出兩個字。

那穿畢業袍的青年有著和陵越幾乎一模一樣的眉眼,整齊精神的短髮。他揚著眉毛,像是十分習慣陌生人的搭訕,見到一臉驚愕的屠蘇,也只是笑得眉眼彎彎,以一副校園偶像的姿態反問:“你是哪一屆的師弟,我好像沒見過你?”

不是師兄。那人一開口,屠蘇便知道自己認錯了人。縱然五官如同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說話的神情和語調還是完全不同。眼前的青年透著一種油滑的事故,跟陵越逢人必盯著對方雙眼說話的真摯截然相反。

屠蘇幾乎是本能的退了一步:“不,是……是我認錯了。”

青年身邊的跟班們卻沒有放過他,幾人分散開來繞到他身後,幾步就將他圍在了中間。

“霆哥,這是你的fans吧?”

“哎哎,小師弟,別害羞嘛,要不要合照啊?我們幫你拍啊?你的手機呢?”

這些人語氣輕浮,神態又明顯帶了嘲弄,儼然是夜半遊蕩在紅燈區的古惑仔模樣。屠蘇心知自己碰上了麻煩,一面側身讓開他們向自己伸來的手,一面偷偷打量周圍的空當,伺機想要突圍。

面前人多勢眾,他努力剋制著不說話也不動手,臉色已有些微微漲紅。躲閃之中偶然與那些人有了肢體碰撞,屠蘇眉頭一皺,禁不住流露出一絲嫌惡來。

“臭小子,嫌棄我們?!是不是皮癢欠揍啊!”那些古惑仔原本只是跟他玩鬧,見到屠蘇嫌棄自己,才當真有了火。他們本來就立身不正,對這些事最是敏感,當下有個人就擼起了袖管,露出肌肉虯結的手臂上滿滿一大截的刺青。

屠蘇聽見他們開口要打,反而不逃了,眼神倔強地挺直了脖頸,眼神正對上那個像極陵越的青年。

青年只是極淺地笑了笑,拿手肘往吆五喝六的古惑仔胸前一撞,就把那凶神惡煞的古惑仔一把攔到身後:“別嚇著人啦,阿棟!人家是來問路的,剛才你沒聽見?”

旁邊的幾人見青年出來阻攔,便都把手縮了回去,不再拉扯屠蘇。

屠蘇卻是一句感謝都沒有,像根旗杆似的一臉桀驁地站在原地。他正在長身體的時候,身高雖比青年還矮了幾公分,可是眼神中透出的氣勢卻當仁不讓,兩人沉默對視著,隱隱有些勢均力敵的意思。

青年對著屠蘇打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