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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陵越無奈,情急之中只有伸出手去在芙蕖肩上輕拍。沒想到手一碰到芙蕖,這丫頭就全線崩潰,撲到陵越懷裡嚎啕大哭。

屠蘇一回家,看到的就是芙蕖趴在陵越胸前大哭的景象。

“屠蘇!”陵越正空著兩隻手,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地僵著身體,一眼看到屠蘇,便揚聲叫他。

芙蕖聽見,也揉了揉眼睛,離開陵越的胸膛。

“你去哪了?”陵越一把將屠蘇拉過來。

“我……”屠蘇的眼裡只是盯著哭腫了眼的芙蕖看。

陵越也順他眼光掃了眼哭得幾乎變了形的師妹,嘆了口氣:“師兄發現你不見,剛才還罵了芙蕖,把她給罵哭了。”

屠蘇看看他,又看看芙蕖,垂下頭:“對不起,芙蕖師姐。”

芙蕖紅著眼打哭嗝:“沒、沒事,嗝,回來,回來就好。”

“你究竟跑出去幹什麼了?”陵越的語氣裡帶了一絲責問。

屠蘇飛快地把紙袋往身後一藏:“沒什麼。”

陵越當然察覺到他有所隱瞞,礙著芙蕖在場而沒有立即發作,道:“我先送芙蕖回去,你乖乖待在家裡別再亂跑,聽見沒有?”

“嗯。”

屠蘇直到聽見陵越關門的聲音,才把藏在背後的紙袋拿出來,放到茶几上。

之前一路走回家的興奮雀躍現在無影無蹤。本來他一早盤算著要一見到師兄就把手錶交給他,可是現在,不知為什麼卻並不想拿出來。

屠蘇伸手到紙袋裡,去拿裝手錶的盒子,一面腦中不受控制地又回想起剛才芙蕖伏在師兄胸前的那一幕。這一想,他手上的動作便滯了一滯,然後又把盒子又放回了紙袋。

芙蕖看師兄的眼神一直都有些不同。雖然她對自己也好,但屠蘇知道只有在看師兄的時候芙蕖才會不自然。她在做任何事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拿餘光去瞟師兄,而師兄一旦將視線轉過來,她又馬上會移開。

這一切屠蘇早都看在眼裡。

他知道師兄在拳館極有威信,也很得其他師兄弟的喜歡。館主曾經說過,要不是陵越要當差,等自己退休後把拳館交給他打理再合適不過。當時師兄弟們就起鬨說這是館主在為芙蕖招婿,芙蕖聽了一扭頭,立即雙手捂著臉跑開。

屠蘇當時年紀還小,以為芙蕖那是傷心得要哭。他想起平日除了師兄就只有她待自己不錯,還特地跑過去安慰她說不會不會,館主只是開玩笑不會捨得把你嫁給師兄。

現在想來,芙蕖那時候只有臉是紅的,嘴角的弧度分明不是哭,是在笑。害羞的笑。

再後來,屠蘇也知道館主當日的話並不全是開玩笑。等他們都大一點,他又聽見館主對師兄說陵越,不如你不要當警察將來繼承我這間拳館,這樣皆大歡喜。陵越只是說師傅,我覺得我們年紀都還太小,現在說這些太早。

屠蘇不知道他的這個“我們”是指誰,是不是說的他和芙蕖。

反正屠蘇知道,那不是說他和自己。

就好像滿腔的熱血一瞬間凍成了冰,年輕人情竇初開的懵懂情愫,傳到屠蘇耳裡眼裡卻如刺骨的針尖一樣鑽心。

想起這些事,屠蘇只覺得說不出的煩躁,整個人呈大字型地癱在沙發上,連動都懶得一動。他看著頭頂枯燥的天花,忽然想到大概總有那麼一天,自己也會大學畢業,也會走上社會自力更生,到那時候他就不得不從這套房子搬出去。因為師兄總要成家,也總要有人搬進來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而他區區一個師弟,無名無分的,顯然不能在這裡賴一輩子。

可是屠蘇總覺得在這裡待的時間太短,自己好像還沒住夠。

大門上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陵越回來得比想象中早。

屠蘇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手忙腳亂地抓起紙袋要藏。還沒等他藏好,陵越已經進門了。

“這是什麼?”陵越當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手上的東西。

“額……這……”屠蘇想掩飾,但又想不出怎麼掩飾,支支吾吾地磕巴了半天,只有難為情地說出實話,“這是……我想給你的。”

“給我?”陵越接過紙袋,好奇地拿出裡面的東西,表情卻在開啟盒蓋的一刻僵住。

屠蘇本來也沒有期待陵越見到手錶會如何大喜過望,在他眼中,師兄一向是個剋制而內斂的人。但就算陵越不感謝他,屠蘇心想他也至少不會再怪自己擅自溜出門了,卻沒想到陵越一下子黑了臉,望著手錶一聲不吭,連臉色都變了,陰沉安靜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