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日蛋糕,我們都還在猜是要做給誰的呢。誒,師兄,你知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女朋友呀?”陵越有親和力,女生們聊了幾句便當他是自家大哥一般,將一直以來最關心的問題問了出來。
“生日蛋糕?”陵越道。
屠蘇忽然一步跨到他們中間,滿臉不高興地揮手:“你們回去吧,麻煩你跟老師說一聲,我不會再去上課了。通識還有其他選修科目,我會去選別的。”
“啊!為什麼啊?”女生們立即哀嚎一片,“是我們說錯了什麼嗎?說錯了什麼你告訴我們吶!”
屠蘇不理會他們,頭也不回地走開。
陵越也是有些意外。但令他意外的是屠蘇的情緒並不是衝那些女生而去,而是對著他而來。
可自己說錯了什麼,陵越在腦中簡短回憶了一番,卻怎麼都想不起來。眼看屠蘇已經走遠,陵越只有不再深想,也匆匆向他背影追去。
“大哥,我們不跟去嗎?”不遠處的樹蔭裡,男人看著兩人逐漸遠去的背影,壓低聲音回頭問道。
“不用。”歐陽從男人身邊同一片陰影裡走出來。他聲音壓得很低,樹蔭在他臉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讓本來就不甚明朗的表情顯得愈加晦暗不明。
“這個死差佬,跟個蒼蠅一樣天天叮在少爺身邊……”男人話說到一半忽然咬了舌頭一般頓住,旁邊歐陽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劍插,將這句話硬生生斬斷。
男人即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對不起大哥,我一時沒注意就……下次不會,下次一定不會了。”
“阿豹,沒有下次。”歐陽一字一頓,語氣裡是深深的寒意。
叫阿豹的男人縮了縮脖子。
這阿豹在流落到東南亞之前也是江湖上威風凜凜的一員猛將,走私運/毒不遺餘力,當初是因為在金三角犯事被歐陽救下,這才一直跟在他身邊混飯吃。這些年來跟著歐陽阿豹才終於明白,混在這條道上光靠表面的兇狠根本不是真的狠。世上最防不勝防的狠往往是無聲無息在你來得及反應之前就一擊即中置人於死地,就好像歐陽這樣。所以他跟得歐陽越久,對歐陽就越是忌憚。平時對大哥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的,有一半是因為感恩,另一半倒是出於害怕了。
他知道自己知道的太多,如果沒有了利用的價值,歐陽隨時會把自己當做廢子丟棄,連可惜都不會覺得半點。
歐陽的眼神落在陵越和屠蘇放在停留過的地方,淡淡道:“不相干的枝葉總要剪掉才好。”
他說話的聲音極輕,像是不為任何人,只為說給自己聽。然而旁邊的阿豹聽到了這句話,也不禁打了個冷戰。
那口氣就好像是閨秀在插花之前,拿起剪刀來修剪枝椏似的,一個字都不帶血腥,卻字字都帶了血腥。
“那這塊手錶……”男人小心翼翼地舉起手中的袋子。
“先拿回去,不過是個藉口。這個不行,下次再換一個就是了。”
歐陽特地跑到大學本來是為了將陵越還給他的手錶再退回給屠蘇。但見到他們師兄弟形影不離,便知道這樣也是徒勞。屠蘇太信任陵越,太聽他的話,只要是陵越不認可的,屠蘇就沒有可能接受。在屠蘇面前,沒有人可以贏得了陵越。
歐陽為人未嘗敗績,當然不會這麼輕易認輸。
別人越是不留餘地給他,他就越是要自己鑽出一道縫隙來。哪怕最後兩敗俱傷,波及無辜,也在所不惜。
“快了。”他喃喃道,“他也成年了,是時候了。”
陵越與屠蘇在學校爭執過後心裡就像是打了結,疙疙瘩瘩的一直化不開。陵越覺得屠蘇年紀已經不小,再肉麻兮兮地哄著也不是辦法,有些事情總要現在鋪墊著,這樣將來分開兩人才都好受些。
他知道兩人終究是要分開,雖然心裡難過,但有些事是不能夠因為難過就不認的。
因而陵越與屠蘇兩個就連在拳館都有幾分冷戰的意思。
芙蕖眼尖,一下就看出了端倪。她找陵越問了幾句話,很快明白了癥結,心裡頭憋不住,便主動約了屠蘇出來。
“屠蘇,這個你吃。”芙蕖把一大塊鮮奶蛋糕推到屠蘇面前。
咖啡店裡飄著悠揚舒緩的英文歌曲,新鮮烘焙的咖啡豆襯得氣氛安寧舒適。店面就開在大學校園裡,時間還早,周圍只是稀稀拉拉坐了兩三桌客人。芙蕖懶洋洋地拖著腮,眼神明顯十分垂涎蛋糕,但就是忍著不動口,還一個勁地催屠蘇快吃。
“這不是你買的,你怎麼不吃?”屠蘇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