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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突狂跳。

陵越沒有陪屠蘇去報道,因為當天晚上正是阿霆約定的日子。

他穿上阿霆的衣服學他的姿勢神態,起初還有點心虛,但到幾個夜場裡走了一遭,竟沒有一個認出他身份,陵越便漸漸地放下心來。

阿霆要他做的,也不過是在幾個地方多亮亮相。人越是多的地方子健越是不敢動手,誰都不會想到一個阿霆在這裡出現的時候,會同時有另一個阿霆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馬欄裡,營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妓女。

事情順利得簡直出乎意料。

當陵越按約定在所有娛樂場所晃過一圈引起黑白兩道軒然大波,又使出警校練就的本事將尾巴一一甩掉之後,才終於按約定在阿霆的那間樓頂小屋與他匯合。

妓女縮在角落裡抱著膝蓋,瑟瑟地發著抖。她怯生生地抬起眼,驚異地看著面前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感覺自己像在看著雙熒幕的電影,一時不知道該聚焦在哪個人身上。

陵越見到要找的目標人物已經入網,毫不猶豫就走上前去,半蹲下來看著那女人:“你跟沙皮是不是很熟?告訴我,他出事的那晚你有沒有看到什麼?”

沙皮是被殺的CIB警員混跡社團時用的花名。陵越在行動之前又反覆翻查過案件相關的資料,知道沙皮生前的確曾經做過一段時間馬伕。照理他們從事臥底行動時得來的收入應該全數上報,但沙皮除了一開始有照常記錄小費,之後就再也沒有上報過。這樣的小事之前上面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陵越在事發後推敲,猜想或許這就是因為沙皮找了個相好開銷變大,又不願意讓警方知道的緣故。

一個古惑仔當馬伕,每天接觸最多的自然是妓女,而馬伕與妓女有染即便在道上也是為人不齒的,更不用說捅到差館裡了。

女人聽見陵越提及死去的相好,神情很是防備,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抱得更緊了,如同一隻驚弓之鳥。她看見陵越神情嚴肅想要上前,慌張得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一下就捂住了耳朵歇斯底里尖叫起來,一雙腳來回亂蹬,想阻止他上前。

陵越的耳朵被尖銳的叫聲震得嗡嗡直響,無奈地後退一步,無計可施之下轉頭看向了阿霆。

阿霆雙手仍是插在口袋裡,只是說話的口氣格外無情,冷得像把刀子:“勸你收聲,如果還想要命的話。”

女人的叫聲果然戛然而止。這樣不動聲色的威脅最可怕,因為讓人相信吐出這話的人會說到做到。

這樣的結果似乎在阿霆意料之中,他衝陵越不無得意地笑笑,像是已經習慣了這樣:“你對他們好,他們就爬到你頭上去。”

陵越搖頭嘆了口氣。他的視線越過阿霆的肩膀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同樣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古惑仔打扮,看上去很是礙眼。他的肩上臂上都貼了紋身貼紙,耳朵上夾了支耳釘,頭髮擦了髮膠向後梳起成個驕傲的背頭。頂著這一副尊榮即便表情再如何溫情,也不像是一個好人。陵越簡直迫不及待想要揭去自己身上的這層皮,於是他問:“有熱水沖澡沒有?”

阿霆朝角落的洗手間一指:“吶,24小時熱水。比鐘點房實惠。”

阿霆跟陵越說話的語氣裡總有那麼一點戲謔,像是僅僅一個警察身份就已經讓他看不順眼,所以非要在口舌上逞威風才痛快。

陵越只是懶得和他廢話,徑自抱了自己的衣服進去。

不知道是因為屋子太舊還是阿霆太不在乎,洗手間的鎖根本是壞的,門根本合不攏。陵越對著破爛的門鎖擺弄了一陣也只有放棄,好在他對這些也不是太計較,門外一個女人已被嚇去了半條命,另一個和自己一樣是男人,還是個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自己脫光了和他估計像是在照鏡子,根本沒什麼可值得在意的。

阿霆坐在外面的凳子上,給自己開了罐啤酒,百無聊賴地看著女人繼續瑟縮在牆角,根本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他當然聽到了陵越對付門鎖的動靜,一面聽一面只是笑,完全是看好戲的表情。

等到那動靜停下來,花灑裡噴出的水聲響起,阿霆才故意揚聲道:“阿Sir,沐浴露在左邊的架子上。別碰右邊那支,不適合你的,那是潤滑劑。”

“咚”的一聲,浴室裡發出水聲也蓋不住的巨響。

阿霆在外面愣了幾秒,隨後毫不猶豫就衝了進去。

簡陋的浴室裡到處都是水汽,溫熱的水柱從花灑裡噴射到鋪了瓷磚的地面和牆面上,濺得遍地都是。

浴簾顯然已經在剛才那聲巨響中陣亡了,塑膠簾布的一角被陵越可憐兮兮地抓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