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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陵越厲色道:“歐陽少恭!屠蘇他本來有機會過新的人生,是你,偏要拉他走歪門邪道!屠蘇他和你不一樣,他本性善良,你這樣處心積慮地拉他下水,無非是想弄髒他的手,拉他來墊背,你的居心何其險惡!你簡直,是蛇蠍心腸!”

“呵,說得好!”歐陽少恭緩慢地拍起手掌,幽幽說道,“雖然少爺說留你一條命是為了方便我們跑路,但要是我現在割下你的一條舌頭,可能……對效果也沒什麼影響?”

說著他轉過頭看了看屠蘇,後者卻是一臉麻木,像是根本不在乎他說到做到,割下陵越的舌頭。

於是歐陽意興闌珊,又自顧自說下去:“不過陵越師兄,你說我害云溪少爺,可真是冤枉我了。你問問他,這一路以來,他跟著我們走我有沒有逼迫過他?”

陵越沉默,他看著屠蘇的側臉,後者卻連轉過頭來與他對視都不願。

歐陽不等他說話,續道:“陵越師兄,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他好,可是在這十年裡,你究竟有沒有問過云溪少爺真正的想法?你和你那個上司,你們連真正的身世都不敢告訴他,憑什麼就覺得自己給了他新生?憑什麼就覺得你們為他安排的就是他想要的?他心中希望的活法究竟是怎麼樣,你們有沒有哪怕一秒鐘,在心底考慮過?你滿嘴仁義,大道理一籮筐,可是到頭來不還是把人像爛泥一樣捏,想揉圓就揉圓想搓扁就搓扁。你們不過是希望可以永遠牽著那根線,像掌控傀儡那樣地掌控他,因為這樣你們才覺得安全!”

陵越想起屠蘇小時候因為不適應而不想去學校,是自己硬逼著他去,結果他一次次與人打到鼻青臉腫回家。他想起屠蘇說“我不想上大學。我想和師兄一樣,考警察。”可是他卻硬是不管不顧地把他塞進了大學的校門,絲毫沒有考慮過屠蘇自己的志願。

一次又一次,陵越逼著屠蘇做他不愛做的事,看他不情不願地點頭,又悶聲不響地把所有不情願都吞下肚去。

他是一心想要為屠蘇好,但是現在聽了歐陽的話,陵越卻也不由得懷疑自己究竟是在幫屠蘇完成夢想,還是透過屠蘇實現自己不可能實現的夢想。是不是他為屠蘇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他一廂情願,自作多情?

陵越的心隱隱發痛,好像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屠蘇的心會不和他在一起。這種可能性從來就沒出現在陵越腦中,因為從相遇的那一天開始,他便覺得他們是一體,他便認定了他們不會分離。

然而此刻,陵越看著屠蘇的背影漸漸有些心慌,胸中的情緒不斷翻騰,夾雜著心酸叫他忍不住脫口而出:“我從來沒有把屠蘇當做傀儡!因為……”

歐陽看好戲似的看他:“因為什麼?”

陵越的喉嚨一啞,沉默了一下,然後聲音也隨著眼神變輕:“他在我眼中比一切都重要。”

屠蘇的肩膀微微一震。

這話就是連歐陽聽了都有些吃驚。他大概沒料到陵越會說得這麼直白大膽,又說得這樣動情,也是緩了一緩,才道:“哦?那麼等到最後由他來送你最後一程,你也算是可以死得瞑目咯?”

咔嗒一聲脆響,是手槍保險關上的聲音。歐陽與雷嚴循聲望去,看見屠蘇把槍收起來,別在腰上。

“當務之急,我們是不是先把貨款取出來再考慮怎麼逃命,怎麼殺人?”屠蘇道。

雷嚴本來覺得陵越的生死與他無關,始終高高掛起,一聽到屠蘇提及“貨款”二字,才來了勁頭:“可是這嚮導已經死了,我們怎麼知道去哪裡找貨款?”

他的一雙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屠蘇也沒理他,淡道:“我知道。”

歐陽在旁邊道:“在哪?”

屠蘇伸手,伸手指向窗外。

所有人都順著他手勢向窗外看去,他所指的位置是絕壁上的洞窟。那個他父親為了給他祈福積德,而費盡功夫建造的半山佛洞。

夜幕中,黑魆的洞口愈發深不見底。

像一個吞噬萬物的口袋,要把人世所有的貪婪與慾望一併收攏進去。

山勢陡峭,容不下大批人馬同時上去,最後只有歐陽、雷嚴與屠蘇三個人登入洞裡。

“云溪少爺,這貨款究竟是收在哪裡?”雷嚴舉著火把,感到洞內空氣窒悶,已經有些不耐煩起來。

歐陽也說道:“是啊少爺,既然馬上就要有人追來,我們還是儘快把東西找出來,也免得夜長夢多。”

屠蘇卻不理會他們兩個,甫一進佛洞就徑直來到佛像前,用手上的火把點燃香案上的燭臺。

燭火燃起,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