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帶點與年齡不符的頑皮,碩大的眸子裡像是吸納了全宇宙的星。
這一刻,蘇星柏徹底認栽。
“彼此彼此吧。”他低聲應。微微展露的笑意裡,附帶一對滄桑的大白眼,一臉疲態。
梁笑棠怔了怔,即刻摸出鎖匙。
脫離枷鎖的兩人後背相偎,默不吭聲地坐了一會。
梁笑棠先起身,起身後遞手。蘇星柏瞄一眼他粗糙的掌心,用力拍上去。
兩人前後腳下到醫院診廳,再慢吞吞地晃回病房。剛慶幸溜腳咁久無人覺,便瞧見主治醫倚身房門前。掃一眼過來,跟住就皺眉:“我不記得同意你拆石膏。”
梁笑棠咧嘴壞笑,大手一指把責任推給蘇星柏。
蘇星柏很配合地也咧嘴,痞笑著拿白眼瞟:“我看他能跑會跳,所以就幫他拆咯。”
醫生凝神點秒,目光由蘇星柏半敞的領口轉到梁笑棠垂落的皮帶扣。
留下個古怪的眼神後,主治醫飄然離去。
梁笑棠扯著蘇星柏進到房內,推他貼牆站。先幫他整整領口,再掌心撐牆,以身為牢困住他。視線絞纏,蘇星柏捉起梁笑棠的下巴,拇指摩挲他的唇周,繼而單臂攬他肩。
梁笑棠回摟上去,雙手將他擁緊,小心翼翼親吻他的頸側。
片刻,兩人分開,視線同時轉向某一點。
“看夠了麼?!”梁笑棠雙手叉腰丟個兇眼。
某一點處,一大坨不明物體訕笑起身………………圓臉細眼,棕發偏分,脖子上橫著醒目的紋身。
“你不是該在長洲陪老婆的咩?”梁笑棠壞笑,“怎麼,趁老婆大肚子,出來偷食啊~?”
“我瀝青才不是那種人!!!”肥佬立馬跳腳,“我不知道多疼我老婆,我們夫妻不知多恩愛呢,切!”
梁笑棠勾勾嘴角,“你幾時在這裡的?”
“幾時,嗯,”肥佬瞟蘇星柏一眼,“從你跟他進到這裡我就在了。”
隨即把梁笑棠拉到一旁咬耳:“你跟瘸子到底什麼關係啊……??”
“吃吃飯,睡睡覺,兜兜街,有時還一起洗洗澡。”蘇星柏湊過去介面,笑容賤爆,“你想我們是什麼關係,我們就是什麼關係咯~”
肥佬瞬間石化。
好在時間不長,很快又回覆原樣。
世間奇事千千萬,連姚可可都可以是MADAM,兩個男人搞基又有什麼稀奇?!
他說服自己:存在即合理。更何況對方是laughing sir,那就更合理!
想著,眼內聚光,大手一揮按住前任上級肩膀:“只要你laughing sir開心,我瀝青怎樣都挺你!”
豈料梁笑棠目露兇光,一個抖肩一記擒拿,將前任下屬制服當場。
“你知道的太多了。”梁笑棠張口笑,兩排森森的白牙。
與牆貼面的肥佬立時扯嗓:“別殺我啊laughing sir我保證不會出去亂講阿蒙跟我未來兒子還等我照顧我不能死啊啊啊啊!!!”
蘇星柏捂耳間隙,一老一少已經扭開啟來,局勢基本對等,梁笑棠略佔上風。
蘇星柏躍上白床,再順手抓個橙,一邊剝,一邊睇白戲。
橙子吃完,那邊兩個也打完,先前的戾氣此刻完全沒了影,面對面扯出歡快的笑。
“有長進呵~”梁笑棠伸出一拳,抵住肥佬的肩。
“你也寶刀不老嘛~”肥佬學樣,也伸拳抵肩。
難怪韓瑪麗會說他表達感情的方式不同尋常。
今日夠好彩,得以連番見識。
蘇星柏翻個白眼,拋個橙過去。
一室再次充滿果香。
嗅著果香,啃著果肉,梁笑棠問前任下屬:“你不是跟阿蒙去長洲了,點解會在這裡出現,btw,之前那個la la la的,是你吧!”
“勁!這都被你看出來~!”楊立青抹一把嘴角的果汁,含糊不清地應聲,“侍應只是臨時身份,其實我真正的身份是……”
“是個警察。”蘇星柏皮笑肉不笑地插言。
一口未咀嚼完全的果肉噴落地面。
楊立青恨恨地瞪眼。目光在蘇星柏的頸側停頓點秒,記起先前梁笑棠兇惡的臉色,扛人時粗暴的動作,以及剛才同瘸子貼身時溫柔似水的撫摸。
衝口而出:“你是laughing sir的人也就是我瀝青的朋友,大人不記小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