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計程車後,他止不住的笑。
之前應承布金龍時,他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順利。
說起來,一個是前黑龍會大佬,一個是泰國毒王,兩個竟然都一樣蠢才~!
真不愧是親戚來的。他想,這下布金龍該爽翻了。
從山路進到大路,沿途的燈火越加璀璨。只是,方向也越來越偏。
在蘇星柏得意忘形之際,計程車司機給了他當頭一棒。
那位司機摘下帽子,衝他露出森森的白牙:“龍少有請。”
蘇星柏冷著臉跟在排骨男後邊。
DT貨倉,布金龍跟關珊已在等他。
還有梁笑棠,樣子夠帥,讓條鎖鏈吊起雙手也照樣昂頭瞪眼。
“CO哥你來得正好,CO哥!”連嗓音也清亮如常。梁笑棠對他扯嗓,“龍少疑心我是臥底,CO哥,你快話俾龍少,我是不是臥底你還不知麼?!”
靠!他白眼一翻,轉向老友。
可惜,對方並不需要他開嗓。
“之前遺漏了一份。”關珊笑著拋來一枚紙飛機。
皺巴巴的白紙上記錄著一個人的檔案。
姓名許輝,性別男,職業是……
“他不是死了麼。”蘇星柏決定裝傻,“怎麼突然變成警察了???”
“他詐死。而且,他本來就是警察。”關珊笑答。
“他是警察,同他有咩關聯啊?!”蘇星柏指向梁笑棠。
“你不明咩~?”關珊調皮地眨眼,“我以為你很叻的~”
“還記得我叫你們賣糖麼,”她笑,“你們一夜之間搞定那麼多糖,我覺得你們好犀利,跟著就問你們買家是邊個,而你的回答是~”
“是他又怎樣,”梁笑棠扯著嗓子插言“我們又不知他是差人,他要買,我們幹什麼不賣?!”
“NONONO,關鍵不是他的差人身份,”關珊去到梁笑棠面前,譏嘲地笑望,“幾周前,我在美國見到他。本來他死不死的也同我無關,只當是他命大。只是,我這人向來中意聯想,我見到他就想到當時叫你們賣糖,想到賣糖就又想到他不是義豐坐館來的麼。所以,我就去義豐打聽,然後,你猜怎樣~?”
根本就無人知道有什麼買糖。
梁笑棠與蘇星柏的心裡同時響起這句話。
關珊的表情驗證到他們的想法。
女人捋一捋長髮,繼續笑面如花,“一個從沒買過的人為什麼會承認買了,只有兩個可能,一,他是癲的;二,他在幫人~至於為什麼要幫人,”
優雅的視線瞟回蘇星柏的臉,“還用我繼續聯想麼~?”
短短几分鐘的說話,已經徹底擊垮他的思想。
他無法駁口。所謂的意志,早在望見梁笑棠時,就已崩塌。
梁笑棠落力思忖對策時,見到蘇星柏投向他的視線。
那雙眼裡太多內容,一時無法全然看清。但有一樣是特別清晰。之後許多個夜晚,也一直能讓他念念不忘,銘記心上。
……………………你信不信我。蘇星柏幾多次的問話。
“laughing一直是臥底。我也一直都知他是臥底。”
蘇星柏在老友面前跪下,“他逼我接近你,找你的犯罪證據。我住家附近全是他的眼線,只要我走錯一步,他就會要我的命。”
蘇星柏摸出槍,把它放進老友的手中:
“我對唔住你,你殺了我我都不會怪你。”
蘇星柏聽到手槍上膛的聲音。
他的全身都浸在汗水裡,心臟也即將跳脫胸腔。
死一般的寂靜。
須臾,槍重回他手上。
布金龍扶他起來,笑著看住他,“你肯同我講實話,我幹什麼要殺你,我知你是迫不得已。這樣吧,你替我幹掉梁笑棠,今後我們兄弟一條心,全香港都是我們的天下。”
他點頭,不帶半點猶豫。他將手伸進褲袋,摸索著,一步一停,去到梁笑棠身旁。
布金龍與另兩人也跟過來,面帶笑容靜候他。
“一年前,你讓我選人頭還是字,現在,我也給你選。”蘇星柏露出戲謔的笑,手指劃過梁笑棠的胸口。冰冷的觸感頓時遊走他的全身。
硬幣在半空畫出垂線,靜靜跌落蘇星柏的掌心。
“是人頭,還是字?”他微笑著問。
梁笑棠閉上眼,“我不知。”
“是字。”蘇星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