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一秒,神殿之中響起無數人的連聲嬉笑:“展大人好啊!展大人!好啊!展大人……”
展昭眼神凜然,眼風向四周掃去,旋步左轉,空無一人,倒步右轉,唯聽嬉笑,移步後撤,握緊巨闕,猛然轉向來時的大門,仍然不見人影。
不知何處突然傳來極其清晰的拍手一響,隨著這一聲拍手,殿堂之內的嬉笑聲盡數低了下去,漸漸沉寂而默。
忽見神殿大門處憑空現出一個身著道服手持拂塵的道士,在一旁又現出一個黃衣黃服白色褲腳的和尚,二人嘻嘻笑著雙手合十,道:“展施主好啊!”
方才看向這二人時,只覺隱隱不適之感,現下再一看去,終於知道何處讓人覺得不適。
二人分明是男子的身形,卻是女子的容貌,而初見這二人時,他們臉上的女子容貌,也與此刻現出的面容沒有半分相同。
而這嬉笑著的問候話音剛落,眼前寒光閃過,道士手持拂塵移了過來,香灰浮蕩在他的旁側,如同騰著灰雲,駕著灰霧,只見他身旁的那些香灰似是附了靈魄,團成一團煙霧,煙霧散去,繚繞四周,又籠在一處,聚成一體,往展昭迎面撲去。
側身一瞬,展昭一抬腳便將香爐橫踢而去,攔擋住煙霧,隨即揚手拂出袖箭,三箭破空而出,見得那道士捂住臉消失在空中。
展昭卻覺身後涼氣一起,迅速轉身揚劍向上刺去,見那黃衣服的和尚飛快往後飄去,心念一閃,揚袖出箭,其速之快,遠比那和尚退去之速更甚,其力之重,遠比那道士凝聚煙霧撲面而來更狠,只聽唉喲一聲,那黃衣服的和尚跌坐在地,同樣是捂住了臉,整個人已是消失了一半,展昭即刻上前扯住他的衣襟,將他一把從另一個空間給拽了回來,還順道把他給拽得站了起來。
細瞧之下,和尚這張女子之臉卻並沒有被自己的劍劃傷,想是太過在意自己的臉,見有利器向臉刺來便會下意識地護住,此人才如此容易被制服。
低頭瞥見一雙灰色的鞋子隱約在和尚的左腳一旁露了出來,展昭默了幾秒,抬起皂色靴子,一腳踩了下去。
又聽唉喲一聲,那道士的拂塵摔落在地,跟著那道士也現出形體。
展昭一手拽著和尚的衣襟,一腳踏著道士的鞋子,確是頗為奇特的一個畫面,但再為奇特的感覺都已過去,展昭瞪著眼大喝了一聲:“爾等何方鬼怪?竟敢作惡人間,還不速速道來!”
說罷,忽覺此情此景,此話此語實在太過好笑,硬生生將笑意給憋了回去,仍是肅穆著一張冷臉。
和尚和道士苦著一張女子之臉,連聲討饒:“展大人饒命、饒命,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是、小的是……”
聲音嗡嗡嗡嗡繚繞在展大人的耳邊,繚繞得他頭暈得很。
展昭抿了抿嘴,看向那道士:“你來說。”
身著道服的道士的臉上露出遲疑之色,半晌,才道:“小的叫灰沉,原本是祁山一帶的無麵人,住在祁山裡的一個小村莊,我們與這村莊裡的人世代為居,他們看著我們也是看慣的,並沒有覺得什麼不妥。可是後來有個山外的人來到這個村莊,見著一個無麵人,竟然嚇得昏死了過去。至此後,村裡的人看我們的眼神也異樣了起來,一旦山外的人來到這裡,我們就得躲起來,可也難保不會嚇到人,家中妻與子,老與少皆是難過萬分。幾個月前,小的實在是受不了這境況,就和這黃沉,帶了幾個孩子過來,扮作你們凡間所說的道士和尚,求方丈收留我們,沒料到方丈年老,看了我們一眼,就嚇得去了。後來這寺廟日漸衰落,我們自知作孽過深,就想讓這裡香火重新旺盛起來。可是我們沒有臉,再怎麼樣也會嚇到人。想著姑娘的力氣比較小,我們就將這縣上的姑娘捉了幾個過來,暗地裡臨摹她們的臉,給自己裝上去,一開始只是一個兩個,臨摹完了就將其放回去,可是後來發現如果這些姑娘不在我們旁側,自己臉上這面容也會漸漸褪去,而祁山的家中,那些無麵人也等著我們將面罩帶過去,就想著那些在寺中的姑娘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所以、所以……”
展昭劍眉一蹙,厲聲而斥:“所以你們就將這些姑娘給囚了起來?你們可知,這些姑娘家中如同你們一般,也是有父有母,有老有少?你們可知,她們的父母兄弟也在家中祈願她們平安歸來?你們可有膽子再說一遍她們沒有受到傷害?!”
灰沉與黃沉憋著一張被嚇得快要哭出來的臉,帶了哭腔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可是、可是……”
展昭沉聲喝道:“你們如此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