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旁人可以說是近乎本能般的不信任——

他不相信他的朋友們真的那麼在乎他，也不相信自己有能讓他們真正在乎的能力，因為……就連他血緣上的親人們，都是那樣地厭棄著他，憎恨著他的存在……

“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心理狀態，更危險的是，哈利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摩挲著亞利安的背脊，雷爾搖了搖頭，輕嘆了一氣：“所以我希望透過這件事能讓哈利自己發現並且親手拔除掉這個……弱點？”

“總之，不能讓他一直這樣下去，不然總有一天，這種不安全感會給他帶來更大的傷害的。”

——雷爾並不知道，他真的料對了。

如果沒有他的蝴蝶翅膀煽動，哈利五年級的時候就會因為他的這種潛意識的無安全感和不信任，害死他唯一承認的親人，他的教父，西里斯·布萊克。

有很多人認為害死西里斯的是哈利的衝動和莽撞，以及當時因為鄧布利多對他的隱瞞和許多事情一起發生造成的他心態上的焦躁，但其實，哈利明明可以用雙面鏡聯絡到自己的教父，卻並沒有這麼去做，真的只是因為他一時焦躁忘記了？

說不定，他只是不敢去信任。

不敢去信任西里斯會對自己說實話，所以……只能依靠自己的判斷。

總之無論原因究竟是什麼，這場悲劇這一次還會不會發生在某隻大狗教父身上現在還不得而知。

而在聽了雷爾的解釋以後，亞利安倒是很快平靜了下來。

“哥哥說的對。”

他偏著頭想了一會兒，最終笑眯眯地撲過去給了雷爾一個熱乎乎的臉頰吻：

“哈利的確不能太嬌養了，他是救世主的麼！”

得出了自己的結論，男孩兒笑眯眯地爬下了雷爾的膝蓋，“那這麼說不用擔心哈利了，我們還是按原定的計劃七月底再過去對角巷吧～能來得及為哈利慶祝生日就好！”

說著，亞利安又對雷爾和Voldemort兩人擺了擺手：

“既然這麼決定了，我就先去通知爸爸一聲好了，他現在應該很閒的吧？”

“如果路德維希和他父親還有那群聖徒們沒有在向他彙報工作的話，應該是的。”雷爾懶洋洋地眯起眼睛，眼見亞利安都已經走到了門口，卻突然提高聲音，喚了對方一句：“亞爾！”

小孩兒聞聲疑惑地轉身：“是，哥哥？”

“你已經……決定了？”

“什麼？啊……”先是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但是很快地，亞利安就反應過來了雷爾在問些什麼，於是他再次笑彎了眉眼——

“是的，哥哥。”他笑著說，“我要去霍格沃茨。”

＊＊＊

同樣的答案，在不久之後被亞利安毫不猶豫地擺在了金髮的前任魔王面前。

格林德沃靜靜看著背脊挺直地坐在自己對面的寶貝兒子，正因為再清楚不過地意識到兒子這是認真地在向自己宣佈他的決定，所以前魔王才感到更加地頭疼。

“亞爾，德姆斯特朗不好嗎？在那裡你可以學到最深奧的黑魔法知識，還有鍊金術——我記得雷爾說過，你很喜歡那個。”

揉了揉額角，格林德沃沉聲說。

“並不是說霍格沃茨不好，但你知道，在那裡，你會……”

“我會受到那個人的‘重點關照’。”金髮男孩兒抿緊嘴角，臉上的表情和對面的男人簡直如出一轍，“但是爸爸，我還是想要去霍格沃茨！”

“我想……親眼看那個人一眼——就一眼！我想知道，我的容貌我的名字甚至是……我的身份，究竟，能不能讓他產生那麼一絲絲的……動搖。”

垂下眼簾，亞利安的神情之中罕見地帶上了幾分倔強。

“我想知道，他到底還在不在乎你，又到底……會不會在乎我？”他輕聲說，“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資格置喙評價，但是我想，我應該可以評判我的另一半血統來源究竟有沒有讓我喚他一聲‘父親’的資格。”

他說著，再次抬起眼睛，認真地與男人沉靜的雙眼對視：“爸爸，我不想透過他人的描述來判斷，我想……親自去驗明這點。”

父子倆隔空對望了許久。

最終，初代魔王率先移開了視線。

“如你所願，我的寶貝。”輕聲喟嘆著，他猛地站起身來，大走幾步，將亞利安緊緊抱進了懷裡！

父親熟悉的懷抱和氣息讓金髮男孩兒放鬆了所有的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