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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說,哥們,咱倆去喝酒唄?其實對於彼此的事情,這兩人都很清楚,張家和女真族歷史淵源非常深,幾乎同時在歷史的長河中運轉,他們是世界上最無奈的人,也是最孤獨的人。

悶油瓶很少喝酒,即便喝,也不會跟黑眼鏡一起。於是黑眼鏡總喜歡拎著酒瓶去找悶油瓶,也不經本人同意,就這麼一屁股坐下去,邊喝酒邊跟悶油瓶說話。黑眼鏡在北京老胡同裡裝瞎子阿炳體驗生活時,某天晚上,湊巧看到路過的悶油瓶。他尾隨上去,發現悶油瓶不聲不響翻牆進了解家,他也翻牆,剛爬上屋頂,就見悶油瓶冷冷地看著他。

黑眼鏡笑了笑,說,怎麼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你進解家找東西?

那晚月色正好,花開似夢,風過無痕,清冷的月光透過茂密的枝葉,落到院子中央。悶油瓶沒說話,往另一個方向而去,黑眼鏡卻看到一個穿著戲袍,淡妝淺飾,足以入畫的人,所以他沒有跟過去,而是坐在青瓦上拉起二胡。

其實,黑眼鏡做貝勒那會兒倒是瀟灑了幾年,每逢節慶,也入宮陪太后和皇帝聽戲,看慣了婉轉水袖,盛世繁錦,儘管最後全部化作黃粱一夢。他拉起自己譜的小曲兒,搖頭晃腦,好不自在。而院子裡的人明顯一愣,居然沒叫人驅趕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沉默了一會,自顧找了唱詞,合著黑眼鏡的曲子唱起青衣。於是那晚,水袖輕舞間,黑眼鏡正式記住了十六歲的解雨臣,這個喜歡往他面前扔鋼鏰的少年當家。

我只是戲子,永遠在別人的故事裡,流著自己的淚。

解雨臣喜歡笑著說這句話,可到了黑眼鏡面前,他永遠不願給對方一個正眼,也不可能在對方面前流下眼淚。那天黑眼鏡收起二胡,轉身發現悶油瓶站在對面的屋頂靜靜看著他們,他咧嘴一笑,揮揮手,瀟灑地跳下高牆,從此開始履行他最後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