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時間太短,若蘭來不及回防,刀劍插入血肉的聲音清晰地響起,月之瀾震驚地看著眼前身手了得的少年,“蘭兒!”
他衝到若蘭的身邊將她扶起,鮮紅的液體染紅了他的雙手,“無礙,別擔心”若蘭撐著身子站起來,將劍對著洛棠,再次衝殺過去,洛棠輕輕的嘆了口氣,將靈力釋放出來,若蘭看著那些異常強大的靈力,停住了動作,“獵妖師,你竟然是獵妖師!”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朔離,一個妖怪竟然和一個獵妖師在一起,這是有多可笑。
“你們最好不要再逼我了,就算你們現在殺了我,也不能做什麼!黑屍妖蓮即將綻放,你們都得死!”若蘭大笑著,血液從她的傷口裡不斷地湧出來,然而她卻毫不在意。
朔離看著她,淡淡地說道:“那些祭祀的人已經被我瞬移了,所以今夜這蓮花怕是不能綻放了”。
死一般的沉寂,若蘭衝到圍牆那裡低下頭去,一個人影也沒有,難怪,她剛剛就覺得不對勁了,但是又來不及思考,瞬移是要很強大的妖怪才能做的,她還是,看走眼了嗎,事態已經超出她的控制範圍了。
“賢王——月之瀾,你已經被歲月侵蝕的只剩這副皮囊了嗎”朔離看著表情猙獰的男人,有些惋惜。
男人似乎是聽到了笑話一般,大笑起來:“賢王?那是多久以前的稱呼了,我都記不起自己有被這樣叫過了,賢王。。。。哈哈哈哈,那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會死!什麼也得不到。。。。。。。。只有皇位和長生才能讓我復活!!你們什麼也不懂。。。。不懂我!”
朔離看著月之瀾,這個曾被稱作水月帝國從古至今最賢能的王爺,最無可匹敵的人,這樣醜陋而扭曲的笑容,不再猶豫,將手指輕輕一點,猖獗的笑聲戛然而止。
“不!!!!!!!!!”若蘭撕心裂肺的哭喊著,迅速地抱住他倒下的身體。
月之瀾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女子,溫柔地笑著:“我好累啊,蘭兒,真的好累,我這一生,都得到過什麼,又失去了什麼,我到底為什麼而活著。。。。。。”緩緩閉上的雙眼,彷彿是死神的召喚。
若蘭突然將手j□j自己的心臟裡,硬生生地取出一個雪白的結晶,放在月之瀾的心臟那裡,朔離看著她說道:“你這樣做值得嗎?他只是一個無可救藥的人類”
若蘭滿臉淚水的笑著,帶著無奈地說道:“愛,就是不要問值不值得,大人,您放過我們吧,我會帶他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他會忘記所有的事情,包括我,不會再殺害其他人了”若蘭跪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她已經活不長了,從取出她的妖晶那一刻起。
朔離沒有再說話,用手在空中比劃著什麼,那一池的蓮花瞬間燃燒起來,將黑暗的夜空映照出一片火光,洛棠看著這一切,不覺有些傷感。
人也好,妖也罷,都不是越活越明白的,有時候反而會越活越痛苦,失去了去相信,去愛,去快樂的能力,咬牙切齒地傷害自己,傷害身邊的人。
他還是願意活的簡單一點,快樂一點,和阿離創造很多很多的回憶,這樣他死的時候,一定會是微笑的吧。
一池的白蓮燃燒殆盡,不留遺物,若蘭抱著月之瀾緩緩地走出了這座宅邸,微風吹過,吹不散那一池的沉重。
☆、不負相思(一)
茶樓靠軒欄的角落裡,少年動作優雅地燙壺、溫杯、幹壺、置茶。。。。。。滾水衝入茶盞之中,一股輕盈的茶香隨風飄散,令人心安神寧,坐在對面的男子微微一笑:“小棠點茶的功夫很好”,少年白皙的臉龐上醉了一抹紅暈,一邊點茶一邊緩緩說道:“在不能修煉的日子裡,它們是我最珍貴的”,男子拿起茶盞,感受著那微燙的溫度,安靜地品嚐著,入口有些苦澀,之後卻是絲絲的甘甜,纏繞在舌尖不肯散去,一如眼前的少年。
“今天是白家少爺的大婚之日,真是好生氣派呀!”
“可不是嘛,只是你聽說沒有。。。。。。這其實是他娶的第二個女人。。。。”
“我那侄子是在白家大院裡幹粗活的,聽他說呀,白大少娶的第一個女子是給他沖喜的,之後他身體好起來了,白老夫人就又迎了葉府大小姐進門呢!”
“那女子也真是可憐人兒,以後會有她的好日子嗎,唉。。。。”
角落裡的一群女人嘰嘰喳喳地你一句我一句,面目十分悲慼,就彷彿那命運坎坷的女子是她們自己似的,但過一會兒又笑成一團,她們談論著別人的悲傷和不幸,偶爾擠出一兩滴眼淚,其實心裡卻樂開了花,這便是市井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