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他的興,垂下頭,低聲道:「隨你罷!」
既然答應了蒼續留三日,翠山行也不再去擔憂練峨眉之事,由於白雪飄和赤雲染不在天波浩渺,他幾乎每日都與蒼待在一起,前些日子又是受傷又是中毒又是外敵來 訪,還真沒有如此悠閒的時光,六絃四奇所居的樓閣特色不一,周遭景色亦是各有千秋,蒼帶著翠山行把天波浩渺繞了個遍,這才知道除了桃花落處、怒海滄浪、松雲澗外,怒山還有這許多美景,時至夏日,芍藥、茉莉、牽牛、扶桑,紅紅紫紫地綻成一片,尤其在後山山腰一處小廟附近,更是花開成海,翠山行在那兒待了一整個下午,連琴聲都多了幾分快意。
第二日傍晚,兩人正要返回玄蒼閣,恰好遇上黃商子與九方墀自門外走入,蒼提起金鎏影迴歸之事,黃商子拍手稱好不說,一向面無表情的九方墀也露出罕見笑容,黃商子性格直爽,先前聽聞翠山行能空手與金鎏影對掌,心中已生敬意,此次弦首中毒,又是倚賴他奔忙相助,好感登時大增,把翠山行當作值得結交的朋友,拉著他到伏琴閣後院的小亭裡泡茶談天,蒼淡淡一笑,隨他們去,自行到廚房吩咐晚膳菜色。
翠山行面對不熟的人一向沉靜寡言,但黃商子與九方墀在一起久了,早已習慣那種自己說三句、對方答不上半句的情況,久而久之練就了連赤雲染也比不上的閒聊功 夫,他聽翠山行提起兩日後便要離開天波浩渺,嘆了幾聲可惜,九方墀一直默默坐在旁邊喝茶,忽然瞥見翠山行背上琵琶袋,出言向他借琴一觀。
翠山行解下錦袋,將天一劍弦遞過去,黃商子滿臉疑惑道:「小九你又不會彈琵琶,借琴何用?」
九方墀沒說什麼,指尖在弦上輕輕一按,來回淡淡掃了一眼,又把琵琶還了回去。
蒼自亭前緩步而來,微笑道:「好久未曾聞到伏琴閣的茶香了。」
黃商子看見弦首加入,連忙添水沖茶,沒想到茶還未衝好,手臂被人一拽,像拉著麻布袋一般拖走。
喂!小九!你做什麼?
囉嗦,走了,去後山逛逛。
天色都要黑了,去後山做甚?弦首找我們回來,不就是為了……哎!小九,等等,別走那麼急……
蒼坐到翠山行身旁,替他斟了茶,微笑道:「五師弟泡茶的手藝與六師弟的棋藝一樣,世間罕逢。」
翠山行道:「色澤溫潤,滋味醇厚,入喉回甘,確是好茶。」
蒼笑道:「可惜他們走得匆忙,要是五師弟聽了,想必歡喜。」
翠山行抿了一口茶道:「你泡的茶,味道甘潤圓滑,落喉韻味十足,也不遜於他。」
蒼從懷裡掏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布包,放上石桌,微笑道:「下午讓廚娘蒸了一些雲片糕,雖然不及你家鄉口味,配茶倒也不錯,你吃吃合不合胃口。」
翠山行伸手拉開布包,熱騰騰的蒸氣夾帶熟悉的鹹香味撲面而來,他深吸口氣,明白這是蒼特意麻煩廚娘做的,心下不由感動,低聲道:「多謝。」
蒼淡然一笑,勾住那人窄腰,將他拉到自己身側靠著,「如果需要調整,我再去請她們改進。」
翠山行怔了怔,沒有像平常一樣著力掙脫,任由他抱著自己,探出上半身去剝那糕點,一邊吹氣一邊放入嘴裡,溫熱綿軟的口感讓他開心地玻�鷓郟�負芎貿裕�恍荒恪!�
蒼微笑道:「不必客氣,你喜歡就好。」
兩日前蒼說不再碰他,卻也非當真保持距離,應該說,蒼沒有去觸碰翠山行的手、臉,也不會忽然吻他,但隔著衣服便有些肆無忌憚起來,說肆無忌憚好像也不盡 然,畢竟那人君子慣了,偶爾一攬一摟一抱一拉,時間不長,也不會竄進衣服裡亂摸一氣,就只是這麼碰著碰著,然後鬆手。
翠山行面對感情雖然遲鈍,但對蒼抱持哪種想法總還是清楚的,否則就不會在那人抱過來時,咬著唇露出笑容,當然他偶爾也會猜測,蒼是不是已經放下了藺無雙,甚至對自己有些好感,不過始終沒問出口。
他的眼光不若蒼那般銳利,對蒼內心想法的揣度,僅是一想即過,心知要解決這個問題還是得請教師父,待見過師父後,再作打算,現下索性不去思考太多。
第三日午後,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荷塘裡的大蛙一個勁兒地鼓譟,翠山行靠在窗邊彈琴,髮絲被風吹得飛散,蒼坐在案前寫字,唇角掛著一抹笑,道清前來稟報,說是清香白蓮素還真到訪。
翠山行指尖一頓,抬頭道:「有事要忙了?」
蒼擱筆一笑,「應該不會太久,你若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