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點了下頭，又道：“你明天就走吧，這裡實在太危險了，如果他們再用炮擊，隨時會波擊到這裡的，我們不能失去你。”

“我得自己來看看，”棕發青年道，“前方戰事吃緊，可人類對我們還不是完全放心……要是有個什麼萬一……我不能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更不能讓其他兄弟認為我們已經犧牲在戰場上的兄弟是枉死。”

“可是身為首領，動不動就往前沿陣地跑，兄弟們能放心麼？”大漢不打算就此罷休，“別忘了你才剛剛才從危險中脫出。”

棕發青年笑笑。

“算是有驚無險吧，”他說，“我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大漢沉默了一會兒，嘆道：“這就是你身為老大的本事了……老實說，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你，還有800多個兄弟竟然就這麼毫髮無傷地撤離了塞維利亞。”

棕發青年堅毅的臉上忽地閃過一絲苦笑：“毫髮無傷……算是吧。”

“怎麼了？”大漢察覺出棕發青年神情的異樣，“能不能告訴我什麼事？”

棕發青年抿緊嘴唇，想了想，突然問：“你知道我們是怎麼平安撤離塞維利亞的？”

“我聽說過，”大漢回答，“你去找了023前輩。”

“對，”青年點點頭，“那麼，亞爾迪，你再告訴我……023前輩，他能為我們做什麼？”

亞爾迪很久沒有說話。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難答，因為它涉及到的是一層眾人皆知的關係，亞爾迪塊頭雖大，可絕不是傻瓜，這麼簡單的推論他應該立即就能得出答案，可他始終沒有開口回答。他雖然五大三粗，卻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這一點是合成人反抗組織中的每一個人，包括他面前的首領，也就是艾歐里亞深知的。

“你不會也因為這種事瞧不起023前輩吧？”艾歐里亞臉上又掠過一絲戲謔之色，“當然，你太老實，接受不了這種事也是很正常的。”

亞爾迪撇撇嘴：“我對這種事不予置評，不過他連手都不用就能輕輕鬆鬆把我打敗，這身本事我還是佩服的……至於你的問題麼……我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艾歐里亞濃眉一揚：“說說看。”

亞爾迪又想了想，才繼續開口說道：“本來按常理，023前輩叫那個人類讓我們使用空間走廊撤離塞維利亞，依著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很容易的事……可憑我對那個人類的那點印象，我不認為他是那種會因為023前輩一句話就會放過我們這麼多敵人的笨蛋，更何況還有敵人的首領，他不落井下石就已經很不錯了。”

艾歐里亞點頭表示贊同：“說得不錯，的確只有笨蛋才會去做這種事。”

“那個人類不是笨蛋，”亞爾迪重複了一遍，“我曾經想過，如果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我是說人類，能和你相提並論，那就是他了。”

艾歐里亞哈哈一笑：“你太抬舉我了，我有自知知明，單從精於算計這點上，我就已經比不上他。”

說著他在一張木桌旁坐下，倒了兩杯酒，並招呼亞爾迪也坐下一起喝一杯。

“亞爾迪，”他邊喝著杯子裡的酒邊說，“你老實，可你不傻。”

亞爾迪一直緊繃著的嘴角總算是舒展了一下，算是笑了。

“可是，”艾歐里亞的面色突然沉了下來，“有一件事，是包括你在內的大多數人都想不到的。”

“什麼？”亞爾迪好奇地皺了下眉頭。

艾歐里亞猶豫了一下，道：“算起來，這還是我這輩子做的第一件不光彩的事，我本來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提……可是憋在心裡久了，總想找個人說說。”

亞爾迪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等待艾歐里亞再次開口。

於是艾歐里亞繼續道：“你剛才也說了，撒加既然不會為了023前輩向他開口就這麼簡單地放過我們，那我還去求023前輩，那不是很蠢麼？”

亞爾迪承認，這的確是個愚蠢的舉動，可他也相信艾歐里亞是不會做蠢事的，正如這位年輕的領袖自己剛才所說，他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其實要撒加答應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關鍵是，023前輩得做出一點犧牲。”

“什麼犧牲？”亞爾迪終於禁不住問。

艾歐里亞笑了，又是苦笑。

“你真是個老實人。”他嘆道。

亞爾迪不是笨蛋，艾歐里亞更不是，他既然選擇了告訴亞爾迪他不願在人前提起的、自己做的這件不光彩的事，當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