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
卡妙一個人在石子路上信步而行。
十一月間的塞維利亞,氣候已經相當潮溼陰冷,因此傍晚在街頭散步的人也少了很多,多數人下了班,便喜歡到當地的Tapas酒館裡坐下喝點小酒,吃點小菜。
一家Tapas酒館門口,一個穿著老式花邊長裙招攬生意的年輕西班牙女郎硬是拉著卡妙進去坐下,還說他穿得太單薄,耐不住這裡的寒冷,一定得喝上兩杯。
“喝什麼?”女郎坐在卡妙對面,將雙臂向前屈著撐住上半身,露出胸部動人的曲線,“Sangria還是Sherry?”
卡妙原本不想進酒館這種人聲嘈雜的地方,可當聽到那黑髮女郎向他提起雪莉酒時,即刻就走的念頭一下子便煙消雲散。
“……雪莉?”他不自覺地喃喃道。
“對,雪莉酒,”黑髮女郎點點頭,衝著他一笑,露出一口珍珠一般潔白漂亮的皓齒,“你知道嗎?英國大詩人莎士比亞把這種酒稱為‘裝在瓶子裡的陽光’,呵呵,有意思吧?”
卡妙默然,目光又變得虛浮起來。
黑髮女郎盯著對面那張蒼白、出塵,沒有表情卻又自帶著幾分哀愁的臉看了一會兒,突然又啟齒一笑。
“行了行了,到了這裡就暫時把不開心的事放下吧,我請客。”她說著站起身,蝴蝶穿花一般地跑向羅列著好幾十種冷盤小菜的大櫃檯。
片刻後,那女郎端來了幾樣小菜、一瓶雪莉酒和一個杯子。
“男人肯定不會喝口味甜的雪莉酒,”那黑髮女郎說著把那瓶標著“Fino”字樣的雪莉酒開啟,替卡妙倒了一杯,“小菜呢,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味道,我就隨便挑了幾樣。”
卡妙盯著酒瓶看了一會兒,端起酒杯。
“對了,”女郎起身離開,剛走兩步又回過頭來,“好好喝酒,吃東西,不許走開,過會兒我跳舞給你看。”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酒館裡的人越來越多,人們趁著酒興,向酒館中小小空地上火辣辣地舞動著自己曼妙身軀的黑髮女郎起勁地喝彩鼓掌,氣氛隨著她如花一般散開的長裙和熱情洋漾的音樂一次次被帶向高潮。
那女郎不時地、有意無意地向卡妙拋去一個充滿笑意的回眸。
卡妙靜靜地看著擁擠喧鬧的人群和翩翩起舞的美貌女郎,一言不發。
很快地,越來越多的人聚向空地中央,把那黑髮女郎從卡妙的視線中阻隔開來,只聽得喝彩聲和掌聲愈加高漲……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一身牛仔裝的人坐到了卡妙對面。
“好興致啊,023前輩,”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笑意,“沒想到您也會來這種地方。”
卡妙不語,冷冷地往擁擠的人群中再看了一眼,當然,他已看不見那黑髮女郎。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笑道:“好吧好吧,我承認,是我們找人請您來的。”
這酒館裡人聲嘈雜,又是公共場所,因此極不容易被監聽或是跟蹤。
對方扶了扶頭上的牛仔帽,好讓火紅捲髮中那張白皙清秀的臉蛋能夠藏得更好。
“您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嗎?”那親切而大方的微笑是卡妙所熟悉的。
卡妙默默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兩年多以前您不告而別,我們都很擔心呢!”
“你們老大,”卡妙淡淡地端起杯子,打斷了她,“找我有什麼事?”
對方愣了一愣,隨即又露出微笑。
“您真是個乾脆的人,”她說著站了起來,往一道後門作了個手勢,“兩分鐘後,我在那道門裡等您。”
……於是,卡妙在來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這家酒館的地下酒窖。
酒窖的陳設相當簡單,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幾盞燈,和滿屋子的橡木酒桶。
一個高大壯實的棕發青年坐在桌前倒酒,奇怪的是,他面前的酒瓶和杯子一樣,都有兩個。
“沒想到前輩竟然會點雪莉酒啊,”他笑著嘆了一口氣,“難得我還特地為你找了一瓶上好的西班牙紅酒。”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合成人反抗組織的領袖艾歐里亞。
魔鈴已經將帽子和那一身厚重的牛仔外套脫下,隨手放在一個木架子上。
“你們慢慢聊,我先出去看看情況。”她說著隨手取了兩瓶酒,離開了酒窖。
艾歐里亞目送著魔鈴走出門去,又把視線轉回到卡妙身上。
卡妙已經在離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