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來人是個不可小覷的高手,很想看清楚此人的相貌,可那一帶的照明設施被破壞了一部分,他只能看到一個被籠罩在陰影裡、身形高大的男人。於是他下令調整監控錄相的角度並對畫面的清晰度進行處理,很快,入侵者的面目竟真的出現在螢幕上。
“是他?”路尼一見此人,大為詫異,立即轉過頭去看坐在他身後的撒加。
撒加從容不迫、似笑非笑地盯著那螢幕上的臉,十根手指的指尖很有節奏地互碰,過了好一會兒,兩個極簡單聲音也極細微的詞才從口中輕描淡寫地飄出。
“來得好。”聲音輕得連路尼也沒聽到。
立在撒加身旁的巴比隆很像是聽到了,他微微向撒加俯下身,問:“撒加大人,要如何處置?拉響警報圍捕?”
“不,”撒加幾乎就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拉響警報,叫人把他不著痕跡地趕到禁閉區那塊圓形空地去。”
巴比隆點頭,立即便去下達命令。
路尼隨即來到撒加身旁,看著螢幕上監控錄相拍出的那個人。不經意間,他又回過視線看了撒加一眼——
撒加那雙深邃、柔和而沉靜的藍眼睛裡,此時正射出亮得幾乎可以刺死人的光,看著那個他所熟識的入侵者。
……
禁閉區——
在這幢智慧聯合大廈裡,這是一個比較特殊的區域,它是用作關押那些尚未確定身份的可疑分子,比如說不明身份的入侵者、在智慧聯合的地盤內進行反智慧聯合活動但尚未確定是否構成違法者,以及那些等待移入正式牢房的“犯人”,但,這是對外的說法,目的僅是為了替智慧聯合自己濫用私刑的行為提供遮掩而已,它與正式牢房的真正區別,只是在於是否用刑及用刑的輕重而已,智慧聯合曾對外宣稱:他們安保系統和專家組會對上述可疑分子進行最詳細的身份調查與定位,並對其作最適當最合法的相應處理,不會發生任何“私刑”及“冤獄”事件,如果被關入禁閉區的可疑分子最後被證明的確不是違法犯罪分子,他們會將其釋放或者移交警方處理,但事實上,被關進禁閉區的人和被關進正式牢房的人一樣,能活著出來的屈指可數,對智慧聯合內部人員來說,這地方的“禁閉室”也就是一個轉移入牢房的過渡罷了。
一間比較寬敞的禁閉室裡傳來幽幽的哭聲,彷彿在壓抑中,很低,但一直沒有間斷。
這間禁閉室裡關的全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除了自己的親人外,他們並不認得彼此,當然,也沒有心情作自我介紹,除了像縮在牆角的那個年輕女人那樣哭之外,他們只有發呆。
在這種絕望、恐懼和麻木的心態中,他們甚至忘記了對燈光突然熄滅作出第一時間的反應。然而就在他們反應過來併為此感到驚慌時,禁閉室鐵欄外一條悄無聲息地到來的人影又加深了他們的恐懼。
“你們當中有民主聯盟會的奧肯貝和薩丁共和同盟的夏爾馬的家人嗎?”一個低沉而渾厚的男聲問道。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箇中年婦女怯怯地站出來往鐵欄前挪了兩步。
“我是夏爾馬的妻子賽拉?帕比託?夏爾馬……你是……”
“我是來救你們的,”那男人道,“你們一家人都在這兒嗎?”
夏爾馬伕人用力點頭,驚喜中還帶著點疑慮:“我們的母親、姑母和3個孩子,弟弟奧伍薩被關在另一邊、表兄艾哈曼在逃亡途中被打死了。”
“你知道奧肯貝的家人在哪裡嗎?”那男人又問。
夏爾馬伕人沒有回答,只是往另一邊靠牆而坐的一個年輕少女看了一眼,少女隨即抬起頭來,用那雙睜得大大的黑眼睛木然地看著來人。
那男人與少女對視了一兩秒,問:“你就是帕烏娜?奧肯貝?”
少女點頭,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扶著身旁的一位老人慢慢站了起來。
緊接著,這間禁閉室內所有的犯人都站了起來,看著來人。
“……真的是來救我們的?”
“你是誰?誰派你來的啊?”
“不會是智慧聯合或者其他什麼人的陰謀吧?”
“只救奧肯貝和夏爾馬?不連我們一起救出去嗎?”
“我叫艾俄羅斯,”來人對驚慌失措的老人婦女笑了一笑,聲音沉厚溫和,令人說不出地安心,“放心,我會想辦法把你們都救出去的。”
這句話立即換來一片感激之聲,大家似乎一下子絕望的黑暗中看到了希望之光!
“智慧聯合的守衛這麼森嚴,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