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音,逃不過裝甲兵的耳目,除了撒加挾著她過去,別無它法,魔玲回以微笑表示允許和感謝。
這個男人,真的很體貼。
……
當撒加看到那裝甲兵轉過身背朝他們的時候,就知道時機已經來了,於是他慢慢地從藏身的民居後探出了身……
第一步是最難的,要是掌握不好,就會驚動離他們最近的裝甲兵,反之,撒加就能得到邁出腳步的輕重底限,因此,撒加幾乎以電影中慢鏡頭的速度邁出這一步。腳尖觸地時,他感到有東西從他全身每一個毛孔中滲出,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連挾著魔玲的手臂都在輕顫,他怕自己萬一有什麼閃失,讓裝甲兵發現,和他們交手事小,可要連累到他急著回去見的那個人……他抖得更厲害,以前他夠果斷是因為他無牽無掛、什麼都不怕,可現在,他心裡記掛著一個人,他不能出任何差錯,他得活著,得活著回去見到平安無事的他……
當腳掌完全著地時,他總算敢緩緩地吐出積壓在胸腔中的一口長氣。
附近並沒有傳來裝甲兵的反應,那一直背對著他們的裝甲兵也還未轉過身來,這下他心裡有底了——
他不再猶豫,緊了緊挾著魔玲的手臂,弓著身子,又接連邁出第二步、第三步……他步履放得依然很輕,每一步都邁得很大,以極快的速度越過這條街,來到那堆滿雜物的民居前。
放下魔玲,進入民居後,他才算鬆了口氣。
看到那一堆堆明顯已經被翻動過的雜物堆,撒加更放心了,看來那個裝甲兵已經來這裡搜過了,短時間內應該是安全的。由於之前的過度緊張,他本能地想再次以喘息來調整胸中的淤積之氣,但最終發出的,仍然只是壓抑中的、細微而帶著些輕顫的呼氣聲。
魔玲聽到了這聲音,她深知像撒加這樣高的個子要把身體彎得那樣低,帶著她穿過一條街本來就不容易,還得避開附近的裝甲兵儘管不發出一點聲音,真難為他了。
她就這樣想著,一邊小幅度移動著腳步活動一下腿……
突然,“喀啦”一聲脆響從她的腳下傳來!
“……”魔玲驚惶不已地將視線慢慢移到自己腳下一塊剛被她踩碎的玻璃碎片上,然後,她聽到了裝甲兵急促而沉重的腳步聲向他們這邊迅速靠近。
完了!被發現了嗎?
她還來不及想太多,撒加早把她一把拎起,閃身躲入暗角里一個大木櫃後,並扯過一塊帆布蓋住他們。
……腳步聲越來越近,爾後又出人意料地停住了,魔玲緊張得大氣都喘不過來,她想稍稍探出身去看個究竟,奈何被撒加緊緊抓住,半點也動彈不得!
這時,一個空酒瓶“骨碌碌”地從魔玲腳邊滾過。
魔玲不由得好奇地轉過臉去看那個空瓶子,它不會自己動的,那麼,除了她和撒加外,這房子裡還有其他生命嗎?
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似的東西從她的腿上一掃而過,然後是細得幾乎聽不到的吱吱聲……
是老鼠嗎?魔玲很快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老鼠尾巴不可能這麼長,毛也不可能這麼多的,可要說是其它動物,就是貓的尾巴,也不會這麼細。
那,會是什麼呢?
魔玲心裡有些發毛,她並不是個膽小的女孩子,加入合成人反抗組織以來,她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地下工作中都表現出了令組織中那些大男人都欽佩的膽識和勇氣,但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她的神經本身已經繃緊到再經不起任何壓力的地步,哪裡還能再承受這些潛藏著的危險?
裝甲兵的腳步聲已經來到門口了……
那條尾巴又一次掃到魔玲的腿上,魔玲實在忍不住,動了動腿想要擺脫。
尾巴突然停住不動了,彷彿是終於發覺了身邊的東西也是活物,接著,那條尾巴從她身旁離開。
正在她以為那古怪的東西終於走開的時候,一團足有兩個人頭那麼大、渾身長滿了灰乎乎的長毛,睜著兩隻圓圓的紅色小眼睛的東西像切換鏡頭一樣出現在她面前,朝著她發出尖銳刺耳、極具威脅意味的“吱吱”聲!
魔玲睜大了眼睛——
那是一隻體形巨大到她從未見過的沙鼠!
那雙血紅的小眼睛瞪著她,閃著餓狼一般貪婪迫切的光芒!魔玲聽說過這一帶的防輻區因為激進派與智慧聯合的爭鬥而被部分破壞,有一些生物,包括動物、昆蟲、合成人甚至少數人類都遭到了輻射,只是從未真正見過,而現在她竟親眼見到了一隻遭到過輻射的沙鼠!
那隻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