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黑色的短斗篷,奇特的衣料在會在強光下反射出柔和的淡紫色光澤,襯得他的面頰更加雪白。
“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撒加又開口道。
卡妙轉過臉看著他,示意他問。
“你們常說的‘媽媽’,就是艾雯博士留下的遺物,到底是些什麼東西?”
話音未落,一道利刃一般冰冷銳利卻又強烈之極的目光帶著一股能致人死命的壓力向撒加射來!
撒加平靜地面對,他早料到這個話題是卡妙的禁忌,因此對卡妙這樣的反應也不是沒有準備,然而那兇狠凌厲的表情出現在那一向恬淡如水的臉上還是從內心深處震撼了他,那是一道會把人撕碎的目光,會把任何人撕碎,包括他。
“就這一次,”卡妙瞪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可以當什麼都沒聽到,你要是下次再在我面前表示出對媽媽的興趣,我不會對你客氣。”
他是認真的。撒加從心裡深深地感到,他是認真的,要是他再問,卡妙一定會當場和他動手,於是他很理智地選擇了沉默,只用自己那海一般深邃蔚藍的眼睛看著面前那片已經凝結到極具殺傷力的冰藍色。
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相信,只要無言地看著那雙美麗的眼睛,對面這個難以捉摸的人即使正處於令人難以想像的極端情緒也會慢慢平復下來,這似乎只有他能做到,雖然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只要看著這雙眼睛就能使它們的主人平復下來,撒加只知道這點,可他不知道看著那雙眼睛的時候自己的眼神有多麼溫柔,就像平靜的大海,可以包容一切。以往卡妙會一言不發地看著這片海一般的蔚藍,任由自己的情緒在這片溫柔中慢慢平復,可這次他卻一扭頭,背過身去,拒絕屈服於那種莫明其妙的感覺。
分不清是抗拒還是逃避,總之,卡妙第一次倔犟地面對撒加。為了他的媽媽,艾雯博士。
我到底是怎麼了?
撒加問自己,同時在心裡開始冷笑。
“要打要殺隨你便,我們眼下還有正事要做,”沒來由地,撒加突然也變得冷淡,“任務完成後,要怎麼做是你的事,而我,要怎麼做你也管不著。”
說著他大踏步上前,越過卡妙,往前方一指。
卡妙順著撒加的指向看去,那是遠遠地停在港口一個陰暗處的一條油輪,憑著絕佳的眼力,他看到船頭船尾的甲板上有好幾個提著步槍來回巡邏計程車兵。
油輪上怎麼會有巡邏計程車兵?
撒加轉過頭來,遇上了卡妙的目光。
兇光消失了,又是如水般的平靜冰冷,不帶任何情緒。
“走吧。”撒加說。
其中一個巡邏到船尾計程車兵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喂!”另一個士兵捅捅他,“認真點,離換班還有半個小時了。”
“半個小時?半分鐘就夠我睡了!”打哈欠計程車兵不滿地抗議。
“要是給老闆發現你偷懶,你就倒大黴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那個士兵不耐煩地擺擺手,卻轉身向另一邊走去。
“你去哪裡?”
“我去操舵室找羅伊要根菸抽。”
“……那你快點回來啊!”
“知道了!”
又一個哈欠,他抓抓頭,好想睡!真不知道上面派他們來守這條破油輪有什麼樣目的!一天到晚沒事可做,只在這有限的空間裡來回晃盪,有這閒功夫他還不如去喝一杯,或者去城裡的黑市賭場玩上兩把……唔!有什麼東西勒住了他的脖子!細細的、涼涼的,一根線!他不禁伸出手去想把這根線扯斷,可那根線實在太堅韌,他扯到手指出血都無法扯斷!下意識地,他伸出手去想要觸及那根線兩邊的施力來源,誰知那根線一下子勒得更緊!好痛!他感到自己不能呼吸了,那根線已經勒進了他的皮肉,有什麼熱呼呼的東西順著那根線從他皮肉開口處滾落下來,一陣冰涼的恐懼襲上心頭,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揮出手去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頭部的缺氧已經令他失去了平衡點,兩隻手亂揮可什麼也抓不到,兩條腿亂蹬卻什麼都踢不到!窒息的痛苦又使他縮回兩隻手,將十根指頭拼命地摳著那根該死的線,想要從線縫中插進去騰出一點空間好讓自己能夠呼吸,可是那條線卻隨著一股殘酷的力道更加深入!他張大了嘴,卻什麼都喊不出來,只能從喉頭裡發出絕望的“咕咕”聲,口中溢位的液體順著下巴和脖子一路下滑,混和著從脖子的開口處流出的那熱乎乎的東西直往下流,一股刺骨的涼意卻從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