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織沒有回答,倒是穆先生開口了。
“不會,”他平靜地道,“城戶先生的為人我深知,他根本就不會做這種事,更何況我的為人他也知曉,如果他想把紗織託付給我,直說就行,用不著繞這個圈子。”
又過了一會兒,紗織才小心翼翼地問:“您是說……祖父讓我送來的這張磁碟,還是有含義的。”
“一定有,”穆先生對她微笑,“只是這含義我們目前還不得而知,這其中的玄機,我只有慢慢參詳了。”
紗織臉上這才恢復了一點笑容,畢竟誰都不想歷盡艱辛困苦最終卻是白跑一趟。
“不管怎樣,你們來這裡,必定是經過了千難萬險的,這份心意我還是感激不盡。”穆先生說著向紗織等3人略微頷首示意。
在禮節性笑著的同時,魔鈴眼中掠過一絲失望之色,被撒加敏銳的目光在瞬間捕捉到了,但是他沒有聲張。
“既然如此,我們的任務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他說著轉身就走。
“怎麼?”穆先生頗為意外,“好不容易來一趟,不休息一晚再走嗎?”
“不了,”撒加淡淡地道,“有些正事還得趕著去做。”
“等一下,”魔鈴一步跨出攔住撒加的去路,“您的正事就是要去送死嗎?”
撒加不語,繞開她繼續往外走,誰知魔鈴一閃身又擋在了他面前,背上的脈衝槍也極快地抄到手裡,指向他的心口。
“很抱歉,在這位穆先生的地方動武實在太失禮,但我今天不能讓您走出這扇門!”她堅決地說。
撒加看著她,還是不說話。
穆先生和紗織,甚至一旁的紫龍面上都露出驚訝之色,他們並不知道魔鈴所說的“送死”是怎麼一回事。
……
片刻後,穆先生操縱著他的電動輪椅緩緩向撒加靠近。
“我的朋友,能告訴我這事情的原委嗎?”他的聲調仍舊溫柔,但卻又含帶了之前的嚴肅。
撒加回過頭來對他笑笑:“沒什麼,一件與你無關的小事,我很快就能處理好。”
“小事?”魔鈴的神情變得前所未有地嚴厲,“我早說過您這方法並不高明,他絕對下得了手!”
“我知道,”撒加冷淡從容得不像是一個即將赴死的人,“也許,從一開始我就已經知道。”
我不能要求我一個人的命就能償還他因為我所失去的東西。
他也是一個閃身,再次繞過魔鈴,大踏步向門外走去。
我憑什麼認為我對他是重要的?我又憑什麼認為我在害他失去一切之後不該死?
我太自以為是了。
……至少,他想要的最後一樣東西,我還能給他。
“撒加先生!”魔鈴明白這個人類已然下定了決心而自己無論如何也阻止不了他的時候,仍不甘心地在他背後試圖用呼喊聲讓他停住腳步,“要是死了,還談什麼幸福?我們都得活下去才有希望啊!”
撒加也許聽見了,也許沒聽見,可以確定的是他沒有停,也沒有慢下腳步,相反地,他走得更快了,腳步裡好像有些迫不及待的成分。
因為門外在等他那個人很可能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撒加大哥,”一直沒有出聲的紫龍突然開口,“難道等在門口的那位……”
撒加仍然沒有停,也沒有慢下來。
穆先生轉頭看著紫龍,目光中有明顯的詢問之意。
紗織定定地站在那裡,大睜著眼睛看著撒加走出門去,一瞬間忽然像是明白了很多事……
當撒加的腳邁出大門口時,他聽到了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
迎接他的還有卡妙冰冷得能直入骨髓的目光。
他確實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他手裡的“沙漠之鷹”也等得不耐煩了。
他們在等著血祭仇人!
卡妙曾說過,誰敢動媽媽託付給他的遺物和兄弟們,就得先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去,可現在“媽媽”和兄弟們已經不在了,可他還活著。
所以他已經沒有再活下去的意義了,就是死,也沒臉再去見他的媽媽和兄弟們,但是,在死之前,一定得報仇!
殺死仇人!
……儘管他在盡一切努力剋制著,但撒加仍然能聽到他緊咬牙關發出的咯咯聲!
那張清秀面頰上的肌肉也在機械地抽搐著,看上去就像一隻美麗而兇狠的北極狼!
撒加對他微笑,神情從容且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