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自說自話,想做老鼠的不是你嗎?”況且,出於大公無私,他哪點兒比的上阿羅?不夠城府,不夠老練,不夠變態,哇哦,舊時代的三無人員。
他隱藏在陰影中的下巴繃得緊緊的,彷彿我道破了夏娃的秘密。接著,那一圈宛如石質的肌膚慢慢的向上扯動,最後連帶整個下巴失去控制——一長串悶悶的笑意自那張鮮紅的嘴唇中溢位。
這可鬱悶了,我打哪兒博得他的歡心了?
“哪兒都有。”他頑皮的撩起帽邊,暗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我,“你當然看不見我這一個星期是怎麼過來的。”
還能怎麼過來,上課、偷窺和打獵,噢,說不定佳人有約。
“說到佳人——”他拖長調子,“那可是一個奇怪的女孩子。”
‘對,一個成天圍著你轉的女孩子!’伊莎貝拉熱衷於和非人類打交道,這樣能夠滿足他的女孩子,他還覺得奇怪?
愛德華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不是賈斯帕也能聞到一股酸味。”
“你到底想說什麼?”
“沒什麼。但我想,現在是有什麼了。”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那兒,渾身的氣度不經意間拐過一個彎,“那天,糟糕透了。”
那天。
我忍不住僵直身體,好吧,在我慶幸自己能從卡萊爾那兒逃過一劫時,這個白痴終於主動說出口。聯絡他提到的貝拉,他想為那個女孩子復仇?
“我沒有想過為她復仇。”
“我怎麼知道你沒有想過,我又不會讀心術。”這對我不公平,和一個一眼能看穿自己內心世界的人交流,我太吃虧了。
他再度撩開帽邊,背對人流:“除非你做賊心虛。因此,我們現在完全公平、公正以及公開了。”
“那您請講吧。”講完我們就各回各家。
“你在威脅我?”他莫名其妙的惱羞成怒。
真是公平、公正又公開的“審問”,我想不出自己有什麼條件能夠威脅到他——卡倫家的長子,連阿羅都想捧在手心的人物。
他迅速伸回手掌:“在你離開之後,我們老遠就聞到從斯旺家散發出來的血腥味,它夾著你的體味幾乎溢滿整條街道。賈斯帕當即停下腳步,和愛麗絲一起守在森林邊緣。你知道,有她在身邊,賈斯帕隨時都能瞭解我們和奎魯特狼人的動向。
“說到狼人,我甚至來不及和你談談卡萊爾與伊弗列姆布萊克簽訂的協議。早在幾十年前,福克斯就被人為切割成三部分,小鎮以西屬於奎魯特人的保留區,小鎮以南那是我們的地盤,剩下的是中立地區,誰都能踩上一腳。傳說中的東西,據卡萊爾分析,我們的到來給我們自己製造了宿敵,跟隨我們的離開而逐漸消失的狼人再度迴歸舞臺。”
“這麼說,我中了頭等獎,不小心激發了一隻狼崽子的血脈?”這就是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說的對,原本就是這麼簡單。”愛德華與我一起靠在牆壁上,寬大的兜帽遮住往來人類好奇的眼神,“我們既沒有越過分界線,又沒有傷害人類。”
窩囊的協定。要我說,趁著那群狗數量不夠,卡倫們就該一鍋端了他們,而不是龜縮在犄角旮旯去防範同類,比如那個倒黴的我。但它已經不是我關注的重點了,愛德華的遣詞用句分明在述說一個事實:“你在責怪我攪了你們的好事?”
他一下子離開牆壁,驚呼道:“哪裡來的好事,我又哪兒對你不敬了?”
“要我陳述一遍嗎?‘原本就是這麼簡單’,你的下句話就藏在裡面。”愛麗絲就是想騰地兒給我們大吵一架,我愈發不信她說的‘快活’幾天了。
我確信我把他氣到渾身發抖,甚至可能全身炸開,可惜這件斗篷裹的太嚴實,我根本看不清裡面的真相。即便如此,他壓抑的咆哮也讓我瞭解的多了:“就像你諷刺阿羅長的比女生還漂亮,你的細膩和敏感也讓她們拍馬難及。”
哈,終於發現我的優點了。
“真抱歉,我就是靠著它們活到現在的。”
話題一度中落,我和愛德華就這樣孤零零的一左一右並排站著,誰也夠不著誰,誰也不同誰說話。直到明媚的陽光紅透半邊天,街上行人終於不再對我們抱以任何期待,我倆才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冒。
“說點兒什麼。”愛德華向我身邊挪動幾步。
可我正在生氣,也不願意和他搭話。
他嗯嗯啊啊的胡亂嘟噥幾次,最終成品竟然欣慰大於憤怒:“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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