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等周圍的場景轉速快到一定程度時,我會突然穿越,一睜眼看到的就是揹著黑金古刀從三叔鋪子裡出來的悶油瓶了。
看著周圍旋轉的景物我實在眼暈,於是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再次睜開的時候,景物還是在轉,不過速度已經快到看不清具體是什麼了。我有種置身於超大洗衣機中的感覺,雖然我自身並沒有跟著轉。
之前爬下來的一系列動作讓我的體力有些透支,好幾次身體傾斜都勉強用手又支撐起來了。我現在就像是一支已經燒到根的蠟燭,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如果在最後關頭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想到這裡,又是一陣眩暈,於是我再次閉眼。
……
我死了嗎?為什麼感覺飄了起來?
睜眼的時候我嚇了一跳,自己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懸浮在了半空中,並且也開始了加速旋轉。胃裡本來就沒什麼東西,這樣一轉簡直連膽汁都想吐出來一樣。至此,我算是徹底撐不住了,身子一歪向下倒去。
意識消失之前的一瞬,我感覺到有一隻手拉了我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睡了有十天半個月的樣子,然後我睜開了眼睛。雖然睜眼了,但是意識並沒有回來,我就像靈魂被剝離了的行屍走肉,或許真的是睡了太久……
我的大腦裡空空一片,完全是本能在操控我的一舉一動。起床的第一個動作當然是坐起,於是我腹肌收縮,起身,腦袋被狠狠撞了一下,然後再次躺下。頭應該是被撞得很疼,但我的神經處於遲緩狀態,還沒感覺到,於是也沒叫出聲來。我只是本能地伸手去推,用力之下我終於脫離了黑暗,上方的一塊木板被挪開。
我麻木地爬起來,一時間甚至沒有注意到所處的熟悉場景。意識恢復了一點點,我的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找到悶油瓶。這彷彿是我的唯一目標與使命,不論這是在哪裡,我都是來找悶油瓶的。
於是既然這是一間空屋,我自然而然是要朝可能帶我見到悶油瓶的通道走去。
狹長的通道,而後是玉門,再然後是扼住我喉嚨的手以及遙遠回憶中三叔年輕的面容……
三叔的手很用力,掐得我眼前一陣發黑,這才剛從黑暗中脫離出來沒多久呢。
“原來是你跟著我!”三叔厲聲說道。
又是一句熟悉的話,這句話終於把我喚醒了!靠!我真的穿越了!帶著前世的記憶。問題是穿得不對啊?我本該出現在三叔鋪子前跟揹著黑金古刀的悶油瓶初遇的,怎麼……怎麼卻到了海底墓?而且眼前的場景告訴我,我不僅穿錯了時間地點,還穿錯了人,如今我變成了我最厭惡的齊羽!
我來不及思考是什麼致使我穿錯的,因為我要是再不反抗,還得重新死一次。雙手胡亂抓之下,我掐到了三叔的脖子。其實我本想對他大喊“三叔我是你侄子,快放開我”的,可是一來喉嚨被掐著我喊不出來,二來即便我喊出來了他也不會信。
拼死掙扎之下力氣總是比較大的,對掐了一陣,估計三叔也受不了了,終於放開了我。
我連忙後退幾步,大口地喘著粗氣,先恢復說話能力再說。
三叔瞪著我,一臉的仇視和戒備。
我到底要怎麼跟他解釋這一切呢?我努力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首先,我回憶起了穿越前拉我的那隻手,估計是齊羽的。他怎麼這麼命大?沒死也就罷了,還害我穿越失敗!如果真是他的話,估計現在他已經變成了當初的我。他當時拉我一定是有意讓我偏離軌道的!
想到這裡我不禁有些惆悵,難不成我真要拖著齊羽的身體活一輩子嗎?雖然從長相上看倒是沒什麼分別,靈魂也是我的……
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是我終歸還是找到了悶油瓶,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重新開始。雖然暫時還沒看到他,但我確切地知道他就在離我不遠處,海底墓這段歷史我還算是瞭解得比較清楚的。
我很想找齊羽算賬,但也只能等過些年了,至少是要在齊羽穿越成我的那個時間點之後,不然找到的只會是年少時的我。
我不禁又想,如果我不按照齊羽的方式去做事,或許我就不會被克隆出來,齊羽沒有了穿越的載體也就算是被我徹底消滅了。可是這樣一來我記憶的依託豈不是也沒有了?這個寄生在齊羽體內的靈魂會不會也隨之消失?……我的大腦很亂,一瞬間設想了無數種可能性。
很快,我遏制住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眼前我要做的應該是跟三叔解釋清楚“我”跟蹤他這件事,肯定不會是照實解釋,換做我是他也不會相信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