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休息是在上岸後五小時,大家都已經飢腸轆轆了。我坐在牆根,嚼著橙味的壓縮餅乾,有些心不在焉。其他人也沒怎麼說話,本來的隊伍裡只是多了一個人,可是氣氛卻完全變了。
吃了幾口,看見悶油瓶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下。我看了他一眼,依然不想說話。
過了一會兒,悶油瓶突然將一塊壓縮餅乾塞進我手裡,我沒明白他的意思,怔怔地看著他。
悶油瓶這才開口道:“你這幾天瘦了很多,多吃點吧,我不需要。”
我心裡是很感動的,可是我又怎麼忍心吃悶油瓶省下來的東西,況且這一路上很多難關都要靠他,要是他體力不足,我們就更沒希望了。可是我不想跟他煽情地推來推去,於是將餅乾扔回給他,故意撇著嘴說道:“我不要吃,吃成原來的樣子你又分不出我們了,這樣起碼你知道瘦的那個是我。”
悶油瓶擎著餅乾一動不動,嘴微微抿著,似是受了多大委屈的孩子似的。
我心一軟,嘆了口氣,道:“你吃吧,剛餓過的人不宜暴飲暴食,這點常識都沒有嗎?”
聽我這麼說,悶油瓶的表情頓時放鬆了,於是自己撕開包裝吃了起來。一直到吃完,我們都沒再說一句話。
最後,我終於忍不住問他:“對齊羽……你到底記得多少?”
他想了一下,回答道:“印象很模糊。”
“那我呢?”我頓了一下,“我是說……我們的過去你有什麼印象?”
“完全不記得了。”
他很誠實,可是這個回答讓我有萬箭穿心的感覺。其實我本不在乎他還記得我多少,只是不論多少,齊羽的印象都不能比我多才行。
“是這樣……”我低下頭,盡力不讓他看到我黯然的表情。
於是我們又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忽然,悶油瓶猛地撲向我,整個身子朝我壓來,臉幾乎要貼上,我的心不自覺地砰砰亂跳,臉也跟著發燒,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兩個大男人,從前上學的時候跟同學打鬧也時常會這樣啊,當時都沒覺得怎樣……想到胖子會拿這個場景來作為他大半年取笑我的談資,我就忍不住扭頭想要避開,可是悶油瓶卻在我耳邊低聲說道:“別動!”
我看見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我們,於是臉上愈發燙了。
“你……你這是……”我剛想問你這是在幹什麼,忽然感到有什麼東西落進了我的領子裡。
我伸手去摸,發現是幾個碎石塊。本以為墓道修建太久,頂上不結實掉下的,卻發現悶油瓶眉頭微蹙,似乎在用力抵抗什麼。我心下奇怪,後面有什麼呀?不就是石牆嗎?……不對,還有人形雕像……
我忍不住將頭偏了一點,眼睛向左後方瞄去,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隻長滿鱗片的利爪,而悶油瓶正扣住它的手腕,使他不能動彈。
悶油瓶一邊用力一邊謄出個空當兒,對我說道:“你快到那邊去。”
我連忙從他身下爬起,小花一把將我拉過去,我這才發現整個雕像都開始碎裂,越來越多的石塊掉落下來,露出裡面那個我們已經見到過的東西——蜥蜴人。
我這一離開,也給悶油瓶留出了施展的空間,他迅速抽出匕首,在蜥蜴人探頭的一瞬間已經將它的整個綠色腦袋削掉。蜥蜴人的頭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停在齊羽面前不動了。
胖子笑道:“看來這傢伙比較喜歡你啊?”
齊羽並沒有去理會胖子,而是蹲□仔細看了看那個腦袋,然後嚴肅地對我們說:“它在我們來的時候出來,一定有問題。不然為什麼存在了幾千年都好好的,偏偏在這一天破殼而出?”
我反駁道:“誰說它只是今天出來的?我們進來之前就遇到了好幾只。”
悶油瓶卻道:“外面那些未必來自於這裡,它們看起來一樣,可是剛才這隻的力量比外面的大了很多。”
小花一臉的驚訝:“難怪……我說剛才你怎麼跟它僵持了那麼久呢,外面的我也對付過,不算是特別困難。”
悶油瓶跟小花的話彷彿給了齊羽鼓勵一般,他得意地看了我一眼,繼續說道:“況且你有看見墓道里有其他碎裂的雕像嗎?據我猜測,外面你們遇到的那些是扔掉的‘次品’,換言之就是沒有達到東王公所要求的實力,這裡面才是精挑細選之後的正規軍。”
霍秀秀連連乍舌:“那要是所有的雕像都碎了,得有多少隻蜥蜴人啊?我們豈不是死定了?”
霍秀秀話音未落,周圍已經傳來了無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