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油瓶就只是看著我,一言不發。
“我……稍等一下再試試。”我的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過了大約兩三分鐘,終於平靜了一些,我再次走向鎖鏈。然而這次不知為什麼,腿居然比第一次抖得還厲害。我不想再一次次嘗試了,於是兩手扶著旁邊的石頭整個人站了上去。
我以為我已經站穩了,可是才剛一鬆手,我便像不倒翁一樣前仰後合來回晃動,找不到一個平衡點,甚至越晃越厲害。
就在這時,悶油瓶果斷一把將我提了上來,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我的第一感覺是: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可是隨即想到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卡在這裡吧?目標都已經近在眼前了,不到那裡實在心有不甘。
其實這本來應該是最容易透過的一關,怎麼對於我來說卻變成最難的了呢?
這回在地上站了好幾分鐘仍然全身發抖,汗滴成股地往下流。
悶油瓶對胖子道:“要麼你先過去吧,再給他點時間休息。”
“萬一鎖鏈斷了呢?”胖子問,“那你們倆怎麼辦?”
“只要不是三根都斷就行。”
胖子重重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先過去。”
我甚至沒有心思去看胖子怎麼過去的,似乎用的是齊羽跟霍秀秀相結合的方法。直到胖子透過,我才略微恢復了一點。我自己的狀態自己最清楚不過了,我是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過去了。
我十分沮喪地看著悶油瓶,猶豫著說道:“要麼……我在這裡等你們回來。”
“我不會讓你自己留下的,一個人太危險了。況且……萬一像遇到蜥蜴人那樣發生了無法回頭的狀況,你被堵在中間該怎麼辦?”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啊!”我的語調都帶著哭腔了。
悶油瓶忽然抱住了我,一邊拍我的背一邊安慰道:“一定會想出辦法的,你不是最擅長出主意了嗎?那麼多次下鬥成功都離不開你的計策……”
我猛地抬頭:“你……你想起來了?什麼時候想起來的?!”
悶油瓶沉默了許久才答道:“沒全想起來,不過越來越多,越是久遠的事記得越清楚,但我們一起下斗的某些片段是記起來了的。”
我明白悶油瓶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原因,久遠的事情記起得更多也就意味著關於齊羽的記憶更深。其實我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介意,反倒是開心的成分多些,他能越來越多地記起一些事情至少給了我希望,總有一天他會完全想起我的。
我還未開口,悶油瓶便又說道:“暫時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好嗎?我還不想讓他們知道。”
我用力點了點頭,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動,我已經開始幻想他徹底想起我的情景了。
不過悶油瓶的一句話把我拉回了現實:“現在最重要是去到對面。”頓了頓,又道,“其實我想到了一個方法,是根據你的話啟發得來的。”
“我的話?”我一時沒想出是之前說過的哪句話。
“就是關於如果西王母的送葬隊伍要過這裡……”
我頓時黑線:“你不是想把我裝在棺材裡拖過去吧?”
“不,我是在想你一動不動也是可以過去的。”說著,悶油瓶把揹包取下,反著掛在了胸前,“上來,我揹你。”
“啊……可是……”
“我看了,兩根鎖鏈之間的距離並不是很大,如果一起用就不必擔心承重問題了。”
就在我發呆之際,已經被悶油瓶背在了身上。
“抓緊了。”他又叮囑我道。說完,兩隻手抓住一根鎖鏈,而兩隻腳則蹬在另一根鎖鏈上。
其實悶油瓶採用的這種方式要比倒掛著還費力許多,更何況背上還有我,外加兩個分量不輕的登山包。另一個問題則是,兩根鎖鏈的平衡更難控制,萬一因為用力方向的偏差造成它們朝兩側分開,大於了他所能夠著的距離,腳一落空那我們可就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悶油瓶,他的表情中似乎沒有過多的擔心。
兩隻手電的光在黑暗中忽閃忽閃的,一不小心照到下面的無盡黑暗中,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於是連忙抱緊了悶油瓶的脖子,腿也在他的腰間盤得更緊了。與此同時,他已經開始移動了。
他挪動得很穩,每次都找準了平衡才挪向下一步。我的心慢慢安定下來,不再因為高空而恐懼,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甚至忘記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給他不時地擦擦汗,儘管他沒說,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