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回來了。

躺在床上的Sherlock動了動，喉嚨裡發出了低沉的聲音。John邁了一步就湊到了床邊上，他滿臉期待地看著Sherlock，但是對方只是動動鼻子翻了個身，然後又帶著點鼾聲沉沉睡去了。

明明完全沒有要醒來的跡象啊。John失落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向後一仰，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到了椅背上。椅子的兩隻前腳懸空中，跟隨者John的動作一蕩一蕩。

無聊地發了會兒呆，John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到了那盒藥劑上。

就是這東西救了Sherlock的命。他好奇地拿起了那根用過的注射針筒，前後左右仔仔細細看了看，這根針筒並不是現在醫院會用的規格。做醫生這麼久，John從沒見過造型這麼奇怪的注射器，筒身上的刻度規格也和國際通用的不一樣。

出於職業的習慣，John忍不住開啟了盒子裡沒有用過的那一支，聞了聞。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這管透明的液體連一點味道都沒有，就跟水一樣。他又拎起來晃了晃，液體掛壁的情況有點明顯，感覺應該很粘稠。

雖然自己是個醫生，但對於藥劑這種東西卻沒有多大的研究。John不得不承認，說不定連Sherlock在這方面的造詣都比他高，畢竟他總是和Molly兩個人成天成天地呆在實驗室裡。

勘察無果的John把東西小心地放回了原處。就在他剛把藥劑的蓋子蓋上時，口袋裡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

肯定是馬上要沒電了。John本來想隨它去了，但是等了有一會兒，手機還是自顧自地不停震動著。無奈之下，他只好把吵個不停的手機摸了出來。

他試著按了一下鎖屏鍵，手機螢幕竟然立刻暗了下去。不過還沒有持續一秒鐘，螢幕閃了閃，又亮了起來。

“破手機，等回去之後就換了你！”John對著手機罵了句。然後他又按了幾下Home鍵，手機不停地在主選單和應用程式間切來切去，來回抽風了一會兒，震動先停下了。

電量從百分之六一下子變到了百分之四。

John一臉驚訝地看著手機自動切換進了拍照模式，而且還是開啟了前置攝像頭。可他敢發誓剛才他除了Home鍵什麼都沒按。心想著等回去之後一定要給Iphone客服打電話投訴的John在把手機舉到自己面前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手機螢幕上如實地反應著他現在樣子。一臉憔悴，眼睛裡帶著血絲，眼眶下還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因為忙到沒時間刮鬍子，他的下巴和臉頰上已經冒出了短短的胡茬，不過這統統都不是重點！

John將信將疑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然後又使勁擦了擦，狠狠地擦了擦，像是要擦掉一層皮似的，反覆地擦來擦去。嘴角的口紅印在努力之下漸漸地淡了，但這也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

我他媽被人給親了都不知道？！John內心風暴大作，難怪剛才Doctor是那樣的表情！

這時，一直安靜躺著的人終於有了動靜。

“John？”Sherlock的聲音還有一點沙啞，有可能是注射後的副作用。他低沉的聲音在喉嚨裡攢動著，讓John不禁有點尷尬。

剛把口紅印擦乾淨的軍醫紅著耳朵把手機揣進了自己的兜裡，然後趕緊伸手去扶Sherlock坐起來。

“感覺怎麼樣？”他故作鎮靜地問。

“還不錯。”Sherlock動了動自己的手，然後又看了看John，“我感覺剛才你一直握著我的手。”

“一開始是……”John往Sherlock背後塞了兩個枕頭墊高了一點，然後窩回了自己的椅子上，他皺著眉接著說道：“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點事，等醒過來的時候你就沒事了。”

Sherlock聞言眯起了眼睛。雖然剛才他意識很模糊，但還是隱約感覺到了一些東西。就好比最開始的那段時間，雖然他的手上失血過多，但他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甚至他還聽到了John向Doctor呼救的聲音。

再後來……

“呃——”Sherlock撐著額頭，一臉難受。後面的記憶就已經徹底模糊了。

“你確定真的沒事了？”John不放心地問，“要不要我去把Doctor叫來給你看看？”

Sherlock無言地搖了搖手。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地呆坐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