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便止不住一激靈,看著身旁的沈奕書,不滿道:“沈叔叔,我們要去哪?”
沈奕書雙手摟著藍水凝,兩隻眼睛盯著四周,道:“我們先去客棧,到了那兒你再睡。”
他暗自盤算著,等將水凝和耀兒帶到客棧之後,他還得回去搬他的箱子,那裡面不光有他的醫書,還有他自己以前攢的一些私房錢,那是自己瞞著姐姐存的酒錢,大概有幾十兩銀子,嗯,還有幾張銀票,是上次回門時藍相給水凝的,說是別餓了凍了。
他要先拿這些錢去僱輛馬車,然後再沿途行醫掙一些銀子,畢竟那錢是給水凝的,自己能不用就不用,不然豈不是會被藍相看不起?
他心裡琢磨著,腳下步子絲毫未停,耀兒一路扯著他的衣角跟著。
大半夜的,不少客棧都關了門,沈奕書走到一間大門緊閉的客棧前,指示耀兒拍門,自己離的遠了些。
——若是吵到娘子就不好了。
偏偏,小傢伙的聲音太過弱了,小手砸在門上根本沒多大氣勢。
沈奕書嘆了口氣,一低頭,卻見懷裡的人兒睜著一雙迷濛的眼睛看著自己,只一瞬,便又恢復清明銳利,他推了推沈奕書,道:“放我下來。”
沈奕書無奈,本想抱著不放,但見耀兒實在太過細微的聲音,終是輕輕將他放下。
“你站著別動,我去敲門,待會抱你進去。”
藍水凝不悅的剛要反駁,結果腳一碰地,登時雙腿發軟,被沈奕書扶住才堪堪站穩,他微微一愣,隨即才發覺,自己的內力已然去了一半之多。
果然,素心功法是為童子功,沈奕書,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他岔岔的瞪去一眼,道:“你去敲門。”
沈奕書抹了抹鼻子,走到門前抬掌拍下,喊道:“店家,店家!我們是投宿的。”
“勞煩開門。”
他喊了幾聲,門終於咯吱一聲開啟了,店裡小二揉著眼睛不滿道:“幹嘛呀!大半夜的叫魂兒呢!”
沈奕書笑道:“打擾了,我們深夜無處可去,有勞小二哥兒了幫我們準備一個房間。”
說著,他不由分說的將藍水凝扶著,擠進了屋內,耀兒緊隨其後。
那小二哼了哼,滿臉不高興的關了門,領著幾人上了樓,隨便指了一個房間,道:“你們先住這兒吧,明天別忘了付銀子。”
說完,便打著呵欠下去了,嘴巴里還連連自語著:“真是倒黴催的……”
沈奕書連連致歉,待小二的聲音逐漸聽不見,他忙扶抱著藍水凝進了屋裡,一路牽到床前,道:“娘子,快在睡會,我在去準備一下,我們明兒一早就出發回家。”
藍水凝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將耀兒叫過來上床睡覺,他坐在床沿道:“你可想好了?”
你可完全想好,若我真的無法為沈家生下子女,你該如何自處?
若你我今日真的不告而別,他日姐姐問起,你該怎麼回答?
沈奕書執起他的手,微微一笑,眸中有著蛛網般的情意:“想好了,我只要你。”
他為他脫了鞋子,扶他躺好,道:“安心睡吧,有為夫呢。”
整個身子完全沾了床,陣陣疲憊湧了上來,他輕輕攥緊了下他的手,合上眼眸沉沉睡去。
沈奕書就坐在旁邊,半晌,將他的手放到了被子裡,為一大一小兩人掖好被角,起身前去準備。
次日,沈奕蘭一早便爬了起來,用完早飯卻遲遲不見沈奕書夫婦出來,她登時有些疑惑。昨晚一直惦記著沈奕書的納妾事宜,她都沒有好好睡著,想著先去找沈奕書商量下喜歡什麼樣地姑娘,她敲上了那間仍然貼著雙喜的門。
敲門聲持續半天,屋裡沒有半點聲音,沈奕蘭一愣,詫異的推開了門,屋內乾淨整潔,卻散發著清清冷冷的氣息,顯然已無人蹤。
她的臉色驀然變得難看,握著拳頭咬牙切齒。
“沈奕書——”
你居然敢逃!居然敢違揹我!居然,當真不顧子嗣之事!
而此時的沈奕書正舒舒服服的和車伕一起坐在馬車前邊曬太陽邊趕馬。今兒個的天格外的好,他僱的馬車不算太大,卻也絕不算小,裡面鋪著厚厚的軟墊,藍水凝端然坐著,懷裡是仍然呼呼大睡的耀兒。
馬車行程不慢,如今早已離城有十餘里,預計今晚他們可以到達前面的小鎮子。
沈奕書時不時探頭進去瞅瞅,對上藍水凝的眼睛後,燦然一笑:“感覺如何?”
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