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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棋瑜也知道年歲和時間上的漏洞,便補漏答道:「說起來,家父才是楊先生的舊友。」
秋意雲這才有些相信,又問了陳棋瑜幾句,陳棋瑜不愧是官場打滾過的,又摸透了楊逸鳳的底,因此答得是滴水不漏,不顯一點錯處。秋意雲又確實有要事在身,不能多問多答了,稍作告別便與瞿陵一同策馬入谷。
待馬蹄聲漸漸遠了,柏榆突然從山石後閃出來,只把手一伸,已將陳棋瑜撈到懷中,雙足輕點,身形風也似的捲上樹去,楊逸鳳斂定內息,也振臂隨之飛去。楊逸鳳本得的是元氣虛耗之症,剛剛飛越山谷,早已是真氣大損,此刻又隨柏榆飛行,本是十分吃力。不過一幸楊逸鳳輕功本是上佳,千里如同一躍;二幸柏榆無競技鬥爭之心;三幸柏榆懷中還抱著個不會武的成年男人。
從山谷翻過去,卻是又一處美景。也在鏡上山莊不遠之處,竟也有一處綠柳繁華的院子。那院子雖不及山莊寬闊宏大,但卻十分雅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確實適合他們兩個要隱世的人居住。
柏榆對楊逸鳳說道:「這本是個荒廢許多年的院子了,要找回主人也不容易。我恰好來這附近看看天下一莊的熱鬧,正愁沒個去處,便擅自鳩佔鵲巢,將這裡整頓一番之後,再來小住一番。」
三人進了花廳,花廳裡頭已點好了燈,備好了酒菜,但杯盤酒菜也只有兩人分量,恐怕是佈置的人沒料到今天會有客。陳棋瑜見了,就說:「總不能讓客人沒酒菜吃罷。」
柏榆笑笑便道:「也不能讓棋瑜沒酒菜吃的,我便先回去睡覺,你們慢慢談天敘舊,我也不打擾了。」
陳棋瑜與柏榆低聲說了幾句悄悄話,才目送柏榆上樓休息去。等柏榆上樓了,陳棋瑜才回過頭來,在桌子旁一邊坐下一邊邀楊逸鳳落座。
楊逸鳳環顧四周,又對陳棋瑜說道:「你不是有個叫青琛的侍兒?我見他素來乖巧,現在如何了?」
楊逸鳳記起傳言,說陳棋瑜跳崖之後,青琛也殉主了。既然陳棋瑜是假死,那麼青琛也沒理由是真的丟了性命吧?
陳棋瑜道:「青琛他很好,您有心了,不過先前與人好勇鬥狠的,卻受了點傷,正自養著。」
「他這樣的少年,難免年輕氣盛。」楊逸鳳頷首,又說道,「那麼你這裡還有誰服侍嗎?」楊逸鳳看這宅子既然廢棄已久,要修葺起來必然頗費工夫,而且陳棋瑜手不能挑、肩不能抬的,這些種種細活、粗活、技術活不可能都是那個仙人般的九千歲做吧?青琛受傷了,斷然不能做。而且,即使青琛沒受傷,似也無法將廢棄園子弄得這麼堂皇精緻的,定然是別有個聰明體己人服侍著的,因此楊逸鳳才有此一問。
陳棋瑜說道:「昔日柏榆的管家有個叫柏末的,我想楊先生也聽說過的。」
楊逸鳳頷首,說:「確實聽說過,也是個相當厲害的人物。」
陳棋瑜便道:「現在柏末仍追隨著他。」
楊逸鳳便道:「這柏末雖然看著狐狸似的,卻也是十分忠誠的,頗有令人尊敬之處。」
「我看先生也是很值得人敬佩的。」陳棋瑜捧起酒杯,說,「能成立鮌教,果真不容易。據聞鮌教遍佈民間,只要有城隍廟的地方,就有鮌教的據點。」
楊逸鳳心中微微一動,不言不語。
陳棋瑜一邊撫摸著翡翠酒杯,一邊笑笑,繼續說:「當然,這也有藉助太后之力的。不過,鮌教在民間風評甚好,肯為百姓出頭,百姓喜歡它,因此才能掀起這麼多風波。」
(13鮮幣)第十四章 求醫問藥
楊逸鳳說道:「不過是做點小事罷了。」
陳棋瑜又笑笑,說:「我當初接到殲滅鮌教的命令時,實在是沒什麼把握。一來,我是個文臣,二來,我又不懂江湖事。你們鮌教與朝廷對立——呃,應該是與九千歲對立已久,朝廷也常有出兵剿滅,卻每每無功而返,或只是傷到你們一點皮肉,不及筋骨,我又如何能勝任呢?」
楊逸鳳的手不覺捏緊的酒杯,堆笑道:「大人太謙虛了。」
「我現在已非什麼大人了。」陳棋瑜啜了一口酒,說,「事實上,我根本沒大家想得那麼本事。難道你一點沒有疑惑過,為什麼我帶的兵馬每每能直搗黃龍,呼吸間將你的基業搗破?」
楊逸鳳臉色變得很蒼白,眉頭輕輕皺著,沒有多說一句話。
答案不言而喻。幫忙給予鮌教物資的,是太后。而為了儲存自己,將鮌教的機密送給皇上的,也是太后。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