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乘這個時候,賓與憐將秦江漕運的動態以及寒州的現狀加以彙報。尤其是關於被藏匿的官糧的去向,一切動態都描述得鉅細靡遺。
“朕前幾日徹查了那幾個漕運的小官,只怕再從底層切入會更加困難。”
聽完了賓與憐的陳述,慕容刑濃眉緊鎖。知道製造這個麻煩的人正是自己,賓與憐默然。
“現在是逼得朕另找切口。”
切口,莫非慕容刑想要從別的方面下手?賓與憐一時之間不甚明白,當剛想詢問,取酒的太監便在叩門了。
第十三章
聽顏離熙說過,這皇城內的太監,大多數都有著背後指使的主兒,為確保不再打草驚蛇,關於漕運的對話便中止了。
“謝皇上賜酒。”
果然是宮廷的佳釀,幾杯落肚,腸胃先暖起來,接著是心與神志。傍晚時看見的那幕至今賓與憐他覺得擁堵,如今有酒作疏導,方才覺得舒緩一些。
所謂一醉解千愁,自己只不過是為了一個太監而煩惱,用這宮廷御釀應該能澆得無影無蹤了吧。
“朕不知道你還有這種酒量。”
慕容刑看著送來的酒液大口大口地落入賓與憐口中,饒有意味地笑。
“這酒極烈,愛卿小心傷身。”
“…呃………什麼?”
這句關懷姍姍來遲,水銀般的眼珠已蒙上層薄薄水汽,雙唇紅豔,衣襟大敞,微酡的膚色更顯誘人。
“朕是說,愛卿這個樣子,很美。”
“陛下今天…呃………想要臣麼?”
主動地走到慕容刑面前,大膽地倚在面前的案几上,賓與憐吃吃笑著,因為烈酒而盪漾的神思一片混沌。
“今天怎麼轉了性兒?”
“做與不做,外面人說的都是……呃……一樣的話……”
“怎麼,受不了了?朕還以為那個奴才已經教你如何忍耐。”
面對著醉酒之後的送上門來的旖旎,慕容刑哪裡有不消受的道理,屏退隨侍,伸手攬住賓與憐的腰,另一隻手伸入他的衣襟,從裡面將外衣剝了下來。已經爛醉的人順勢環住慕容刑的頸項,在感受到一雙大手伸入褻衣並且在自己裸背上法放肆揉捏的同時發出甘甜的驚呼。
“啊……解之……”
意識朦朧中呼喚出了這個名字,賓與憐突然覺察到撫觸消失,當下心懷不滿地睜眼,正對上慕容刑那雙冰一般的眼眸。
那眼眸中正因為“解之”這兩個字而形成分風暴的雛形。
不知為什麼,面對著即將到來的九五之尊的憤怒,賓與憐卻並不覺得害怕,臉上依舊浮掛著醉酒的、悽慘的笑。
你的憤怒,我的笑容,一切都是為了那個人,解之。
笑容綻放到了極致,那名字像朵罪惡的花,狠狠紮根到心裡最脆弱的堤防,吸吮血液,要在記憶中打下烙印。
“陛下是在為解之不悅麼?那和之呢?陛下究竟把誰當作誰的替身了呢?”
被緊緊擁住的身體傳來了一記顫動,即便是醉了,賓與憐也知道這句話產生了多麼有力的影響。
“和之……”
曾幾何時這個名字已經被宮裡約為禁忌的名字,慕容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時沒有喚起的名字。那是一道疤,如今再度被揭開。
賓與憐覺得禁錮自己的胸懷變得僵硬而緊窒,他第二次感覺到自己是那尾涸澤的魚,最愛的水,終究不屬於自己。
解之,誰都愛你……而你……誰都不愛。
酒勁進一步霸道起來,黑色世界開始出現大團團閃光的紅花,在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賓與憐聽見慕容刑冰冷的聲音:
“你醉了。”
又是一個雨天。
顏離熙獨自坐在簷前,看細密的雨絲從天上倒掛下來。
依舊沒有人過來吩咐他做些什麼。雨沖刷了庭院的青石地面,夏天的庭院,植物生長得太快,日日修剪也是件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在這樣的雨天,最適合小憩一下,在無邊無盡的暗流中浮上水面,輕淺喘息。
屋外雜草已有及膝高度,青嫩的草香在水裡溶解了順著地勢四處流淌,在朦朧的天光下像蜿蜒的銀蛇,最後繞道後院融入暴漲的池塘裡。
“文王在上,於昭於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有周不顯,帝命不時。文王陟降,在帝左右。
亹亹文王,令聞不已。陳錫哉周,侯文王孫子。文王孫子,本支百世,凡周之士,不顯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