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父皇駕崩之際,舉兵南下。自古兵不伐喪,我漢人遵循禮法,怎會想到你赫族這般無恥!”
赫堯度卻反問道:“那你呢?我父皇又駕崩幾日,你就舉兵北上!”
“你問我?”宗契修大笑起來,說,“我君子坦蕩蕩,走之前便告訴過你,一年後定會重回大雍。可你呢?急功近利,不顧天下百姓死活,強徵重稅。倒行逆施畏日晚,一意孤行介中流,你怨得了誰!”
赫堯度譏笑道:“我倒是忘了,你們漢人最擅長狡辯。”
宗契修一怔,轉瞬笑道:“聽張先生說,你最喜歡看漢人的書。”
赫堯度仔細的打量著宗契修,宗契修毫不畏懼的看向他,半響,他問道:“為什麼圍而不攻?難道不知道鄭將軍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嗎?”
宗契修莊重的看向赫堯度,嚴肅的說道:“五年前,城破之日,我曾想與大雍同歸於盡,但有人勸住了我。今天,我來見你,也不是來敘舊。”
“哦?”
宗契修說:“千年古城,怎麼經得起一次又一次的戰火。契修懇請王爺,退出大雍,回到塞外。我保證不會追擊,放你們安全離開。”
“我要是不同意呢?”赫堯度反問道。
宗契修真誠的說:“王爺不是問為什麼選你當皇帝嗎?現在可以告訴你,當初姑姑曾經說過,你們兄弟中最仁慈的就是你。”
赫堯度不服氣的說道:“仁慈之心已被你耗光了。”
宗契修一愣,撩袍跪下,說:“你要算賬,算到我頭上就是了,何苦拿整個大雍陪葬。”
赫堯度煩躁的看向他,狠狠的抬起腳,那一腳終究沒有落下,他在亭子裡轉來轉去,突然彎下腰,低聲在宗契修耳邊快速的說了幾句話。宗契修身體一震,愣愣的看向赫堯度,咬牙罵道:“畜生!”
赫堯度得意的笑道:“表弟若是同意,就點點頭,若是不同意,也罷,鄭將軍兩萬鐵騎,雖不能退兵,但足以抵擋幾日。那座讓你捨不得的皇宮,不過一把火的事情。你想想清楚。還是說表弟也垂涎那個皇位嗎?”
宗契修站了起來,從未有過的逼人氣勢,讓赫堯度不由的心中咯噔一下,但他決心已下,便不甘示弱的盯著宗契修。
宗契修冷笑一聲,道:“你可要說話算話,若出爾反爾,我定不饒你。”
赫堯度心中的悲涼無以復加,他點了點頭,最後問道:“你對我,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一點點也行?”
宗契修嘲笑般的看著他,赫堯度卻猛地擺手,道:“你不用回答了!”說完,轉身離去。
子夜時分,北城門開啟,兩千兵士護送著幾百名人悄無聲息的離開,宗契修和付恆站在山上,神情複雜的看向那些人影。
兩個時辰後,城門內再無一人進出,宗契修這才移開視線,深深的看著付恆,不捨的說道:“以後的事情就交給將軍了。”
付恆感慨的點點頭,勸道:“你再仔細考慮一下,以我們現在的兵力,並不需要太大的代價就能擊敗赫人,你又何必呢?”
宗契修淡淡的說:“鄭拓的能力不容小覷,起兵之前老將軍就曾交代過,不可與鄭拓正面交手。再說,臺吉族和孛斤族在北方虎視眈眈,就等著我們兩敗俱傷,好乘機而入,我怎會給他這個機會?”
“罷了,你從小主意就正,我再說什麼也沒用。你多保重。”付恆拱手道。
“保重。”宗契修緩緩的走下山坡,走出這一步,天下間便再也沒有宗契修這個人。
他低聲了嘆了口氣,心緒卻頗為複雜。
泗景正在不遠處牽著馬焦急的等著他,看見他過來,高興的揮著手。
他耳邊又響起赫堯度的那句話,他快走幾步,上馬後輕喝一聲,趁著月色,堅定的奔向目的地。
第二日,大雍城不攻自破,赫族人一夜間走的乾乾淨淨,付恆入城後重兵把守皇宮。
半個月後,皇宮迎來新的主人,六年前被趕出大雍城的宗王兒子,七歲的宗封岐繼位,史稱後宗。
春風又綠江南岸,洞庭湖畔,一位白衣文士茅屋前撫琴,而另一位青衣男子懶懶的斜倚在竹椅上,那雙眼睛的愛意滿的像那江要溢位來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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